> 缪芝懿还是没作声,上前轻轻拽了拽安安,把她往自己身边带。 江任舟的心都要碎了。 她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他就是从她眼里看到了悲哀。 是觉得他的话不可信,并且认为这次的官司也会和当年她母亲那次起诉离婚一样失败,所以才想尽快带着安安离开吗? 是又让她产生巨大的恐惧甚至阴影了吗? 他真的该死。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都不到,江任舟就坚持不下去了,勉强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小脑瓜。 “宝宝,你先去玩尤克里里好不好?叔叔和妈妈聊一聊天,等下就来陪宝宝读绘本。” “好!” 目送小家伙一溜烟跑远,江任舟拽住了打算转身离开的缪芝懿。 “妙妙,到底要我怎么表达,你才愿意相信我?” “你好像在指责我。” 他真的要疯了:“我没有在指责你,我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每次产生矛盾几乎都是相同的原因。我知道你对这样的事情有阴影,所以我在知道律所接了这个案子之后立刻接管了,也立刻找人去处理了。我跟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呢?” 回答他的又是缪芝懿的沉默。 以往他确实会因为她的沉默而陷入永无止境的自责,但现在,他莫名把自己扔进了名为偏执的漩涡。 “还是因为我父母对吗?他们曾经对你造成了不可逆的严重影响,你认为我们一家都有罪。另外就是庄忆柳的事情,我曾经太自我,完全忽略了你的存在,这确实是我的错。可是妙妙,我答应过你,我会改,我会尽我所能弥补你,你还想要我怎……” 啪! 该说不说,江任舟在结结实实挨下这个耳光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缪芝懿早就想抽这一巴掌了,只是她在不断地内耗自己,所以巴掌一直没给出来。 上次挨她耳光的人,还是他的父亲,那个满口公平正义却造成她家破人亡的人。 “你确实狂妄,也确实自我,这证明你的自我认知很清晰,不愧是江律,看人准,看自己也准。” 缪芝懿笑了笑。 “这算故意伤人吗?那麻烦江律报警之后通知我一声,我会主动异地自首。” 他在她脸上只能读到漠然,疏离得像是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可是怎么办呢。 他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消失,更不想她永远深陷在名为过往的痛苦里。 他说的、做的都是为了她,想留住她,想让她信任他,甚至妄想让她爱他——哦不,那太多了,就只是不要讨厌他,这就足够了。 就算是敌对关系,那他也可以认,反正他在她面前已经没有理性可言了,就是个偏执的疯子而已,他不管怎样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害怕她出现过于漠然的表情。 不是讨厌,也算不上恨,只是单纯当他是个陌生人。 他接受不了。 在清楚地听见自己心里的弦一根根绷断的声音的时候,江任舟根本察觉不到脸上的痛了,那瞬间能想到的只有抱住她。 “妙妙对不起……对不起妙妙……我太激动了我说错话了……我就是不想你走,我想留住你,妙妙我想留住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跟你说话就会变成这样,永远词不达意,永远表达不清楚……我不知道妙妙,但是我就是想留住你。” 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理性思维,去他妈的不败之神。 在缪芝懿面前,他算个屁。 他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好,好几次把她推到危险境地甚至崩溃边缘。 嘴上说着会处理好一切,但实际上,他每次都后知后觉发现她又在独自承担全部。 他可以接受缪芝懿讨厌他恨他,但就是不能接受她彻底离开。 但是他又很清楚地知道,缪芝懿根本不是这样踯躅不定的人,她自由得像风,到哪里都可以落脚。 只要她想,他随时都能彻底失去她。 就像今天,她只是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而已,他就急疯了,还不可避免地把个人情绪带进了工作。 他不是一个喜欢内心演绎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在他今天中午发现门锁密码被改并且人脸验证被拒的时候,他脑补了好多好多。 在试图推开他的同时,缪芝懿还察觉到了颈间的温热。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