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缪芝懿在网上刷到了幼儿园所属教育集团发布的公开声明和道歉信。 大意是说招人用人的时候没做好背调,让品行不端的人成为了幼儿园教师,给孩子和家长都带去了严重的影响,集团高层会深刻反思。 再就是,针对这位老师惹出的事情,集团委托了任川律师事务所,会尽快给大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大家确实很愤怒,甚至小雨的父母连夜找人安排转园,但在看到集团的态度和被委托的是任川之后,又决定相信幼儿园这一次。 江任舟的效率确实高,不出三天就完成了全部流程。 那个男老师一开始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认为幼儿园小题大做,听说自己要和幼儿园负责人对簿公堂之后,也找了律师应诉。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律师在看到对面的江任舟之后突然怂了,一场庭审下来都没张过几次嘴。 虽然这个案子处理得很轻松,安安也没受到这人的伤害,但江任舟却产生了很新奇的感受。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带着个人情绪上法庭。 光是回想起这个男人在监控画面里做的一切,他就很难保持冷静,进而会想到安安的人生经历,再就是缪芝懿的童年。 如果连孩子——甚至幼童——都保护不好的话,谈何未来? 再就是庄忆柳那个案子。 巧的是,这两个案子被安排在同一周开庭,江任舟几乎是忙完了幼儿园那个案子之后立刻投身到庄忆柳这个案子上来。 用任川员工的话来说,称得上是“无缝衔接”。 知道缪芝懿不喜欢法庭,江任舟特意把这起案子的委托人换成了保姆张姨,由他们两个共同出庭。 看到庄忆柳的律师提供的精神科检查报告,江任舟丝毫不觉得意外,淡定地拿出了她上次故意伤人时提供的报告。 在庄忆柳的尖叫声中,他把这份报告作为补充证据提交了上去。 “庄忆柳,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呢?上次说自己没病,只是想伸张正义;但这次说自己有病,还差点害得一个孩子丧命。” 江任舟的声调越来越冷,有着常人不敢随意靠近的威严和冷峻。 “还是说,你的病,只会在你针对特定人群的时候发作?” 一番操作下来,连保姆都看愣了。 有了补充证据和前科的加持,这次庄忆柳被严肃处理了。 虽然不需要像上次那样蹲两年之久,但光是这一年牢狱之灾和赔偿,就足够她喝一壶了。 这次庭审不公开,缪芝懿也不关心流程如何,在接到保姆发来的消息的时候,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任舟结束了法庭上的工作,先把保姆送回了缪芝懿家小区,想着回家去换身衣服再来找缪芝懿和安安,却被保姆拦下了。 “我知道你不想吓到安安,但是你要知道,孩子的觉察能力是很敏锐的,只要你的本意是好的,就不会让孩子产生心底的恐惧。”张姨耐心地看着他。“你这次穿西装也是为了保护安安,你不是坏人啊,对不对?” 他陷入了无尽的纠结。 保姆不想逼他做决定,只是拍拍他的手臂,转身下车。 不到十分钟,江任舟按响了缪芝懿家的门铃。 缪芝懿看到他穿着西装出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在客厅看绘本的安安,想了想,还是让他进了门。 安安听见声音之后迅速跑过来,先是愣了愣,随后立刻往妈妈身边靠过去。 江任舟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决定不太对,眼看孩子的反应明显不是开心,也不想自己这么久以来和安安建立的感情付之一炬,还是打算先回去换身衣服。 在他转身的瞬间,安安奶声奶气地问他:“叔叔,你要走了吗?” 他一下子顿住。 “我要读绘本。”安安鼓起勇气走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叔叔读绘本吗?” 短暂的寂静之后,江任舟重新看向安安,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 小家伙确实还在恐惧那身衣服,但在被牵住手的时候,眼里的恐惧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缪芝懿也松了口气,拎着江任舟一开始给她的文件袋去了书房。保姆则笑着摸了摸安安的后脑勺,转身去厨房准备做饭。 尽管小家伙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但江任舟还是不放心。 “安安,叔叔要告诉你哦,穿西装的叔叔不是坏人,但不一定所有穿这样衣服的人都不是坏人。安安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尤其穿着这样衣服的陌生叔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