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摔倒在地,绝望又孤独的躺在角落里,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血液自头顶流淌进眼中,映出一片鲜红的画面,鼻息里也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似乎是被这个场景刺激到,妈妈拾起身边的玻璃碎渣,近乎疯狂地向爸爸脖子扎去,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爸爸挣扎的腿松了劲,一动不动。 周粲看着面前的红色场面,虚脱的闭上眼睛,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了解脱。 —— 后来的结果是,爸爸昏迷三天抢救无效身亡,妈妈防卫过当被判处三年。 周粲在被姨妈领去见妈妈的路上,姨妈各种“你妈妈都是为了你”的言论,还不断埋怨道,周粲之后在她家生活也是不小的压力。 言外之意很明显,他们不想收留这个累赘。 看见妈妈,妈妈果然要将自己托付给姨妈照顾。 她拒绝,表明自己想去姑姑家,可妈妈有些为难的告诉她:“小粲,不是妈妈不让,是你姑夫不同意。” 也正常,姑姑现在看见妈妈估计只剩下恨意了。 爸爸妈妈攒下一笔钱,妈妈要将它交给姨妈保管,这样周粲在姨妈家生活不至于太拘束,她不同意,坚持让妈妈自己保管,等她出来再和姨妈亲自算抚养费。 最后,她在十二岁那年搬到了姨妈家,开始了她人生更黑暗的三年。 姨妈家有个比她大不到一岁的姐姐,两人同一年级。 大概是因为她没有让姨妈如愿拿到那笔钱,姨妈一家对她很不好。 周粲在那时候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履薄冰的过生活。 姐姐以前很羡慕她,现在却是各种冷嘲热讽,班里的同学大部分因为姐姐的话孤立她。 初中的时候,她经常被和姐姐比较成绩,只要考好一点就会被姨妈一家人挤兑,是明面上的,一点不避讳的。 “考得好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找个好人家嫁了,但这家庭怕是难。” “这成绩能好到哪去,女儿你下次好好努力,考好了爸爸给你奖励。” 而姐姐更是过分,在她学习的时候跑到她身边,一把抢过她的书:“看什么看?别以为学习好就能怎么样,再怎么学你也没办法改变你有个坐牢的妈。” 那是她唯一一次反抗回去,她站起身推了姐姐,“那是你姨妈,你怎么能那么说她?她不是故意的,她又有什么错?” 姐姐趾高气扬的环抱双手:“哼,我才没这样的姨妈,我那姨夫更是丢人,所以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可想而知,我告诉你,要想在我家生活下去你就老实一点,机灵一点,少给我找不痛快。” 周粲紧紧攥起拳头,这些恶毒的话她听了很多,但是那天她还是没忍住,伸出胳膊打了过去。 大人们听到动静跑进来,姨夫拉开她后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 姨妈本来也在推搡着她,可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眼底有压抑不住的怒火,莫名心虚了下。 到底是怕没法和自己的妹妹交待,她终止了这场架。 从那以后周粲开始学会了隐藏成绩,隐藏情绪,只要她不如姐姐,姐姐就不至于撕她课本,在背地里害她。 她平时没什么零花钱,都会穿姐姐穿剩下的衣服,姑姑偶尔会去看她,偷偷塞给她一些钱,后来有一次,她向姑姑预支了一笔钱说要去补习班,姑姑虽然恨妈妈,却也因为心疼给了她。 这笔钱她用来报了跆拳道班,最后学了将近四年,到黑带一段,直到高二才放弃,为的就是有一天她可以保护妈妈,当然,也可以保护自己。 她不知道那三年是怎么走过来的,心理是怎样一点一点变得扭曲,只知道她每一天都在盼望妈妈回来,仿佛只要等到那一天,就会离开现在暗淡无光的日子。 她那时能做的,就是安静的努力。 最后中考的时候她考上了家附近最好的高中。不过她没选择这个学校,而是去了离家很远的另一所高中,目的就是为了远离所有的同学,所有可能认识的人。 从父亲去世她就开始生理性的怕人,尤其是异性。 她觉得自己看不透所有人,那些表面看起来很温和的人背地里其实特别可怕,这个症状初中尤其明显,到高中后才慢慢好一点。 后来,妈妈终于在她高中要开学的时候回来了,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搬回家。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起的很早,又坐很晚的公交回家,很累,却是那几年她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只因为有妈妈在。 可是,开心的日子只过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她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