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了,远处似乎有明军的大队人马,正在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但是在这一刻,在他和这些正在轰鸣的明军大炮之间,整整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再也没有任何人阻拦在他的前面! 带血的长刀朝着前面一指,他身先士卒的拍马冲了上去,耳畔传来剧烈的轰响声,他感觉自己好像腾云驾雾一般飞到了半空,整个世界好像突然之间变得缓慢了起来。 远处的明军的大炮炮口,炙热的火苗清晰可见,那一枚冲出炮口的炮弹在空中打着旋,从他的头顶慢慢的飞过,好像只要他在往上面努努力,他的长刀就可以碰触到这一枚炮弹一样。 而与此同时,他耳中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了,他有些惊讶的低下头,发现自己正在半空中,而在地面上,比起明军的大炮的炮口大得多的火焰,正仿佛草原上盛开的野花一样,在他的视野里四处绽放。 他目光所及,无处不少野花盛开之地。 只是和草原上那些五颜六色的野花不用,在这一片大地上,这一片片的野花,都是红色的。 他看到了自己心爱的红鬃马,也看到了马背上的自己……自己的下半身! 他开始有急速的下坠感,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距离他远去,他想大声的命令自己的属下们,告诉他们马上撤,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他的嘴唇只是勉强的张合了一下,除了一团发黑的污血,却是什么身影都发不出来。 他的上半身狠狠的砸在了地下,然后,一只重重的马蹄踩上他的脑袋,让这一团血肉模糊变成了一团更大的血肉模糊。 正蓝旗佐领格瓦,卒于阵前,尸骨无存,为此番明军和大金决战中阵亡的第一名将领。 在城头上的江晚,看到这一支鞑虏骑兵突入了中路军的战阵,又看到了中路军几乎是放开道路任由他们长驱直入,他没有出声。 当他看到这支鞑虏骑兵冲至炮阵之前,被连绵不绝的巨大爆炸和火焰包围,看到鞑虏的骑兵在巨大的冲击之下,无论人马变得四分五裂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出声。 只是他终于终于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 “地雷!” 严格的来说,这不是地雷,只是大量的爆炸物,混杂着各种铁锭铁刺铁砂甚至铁蒺藜之类的夺命之物,混装在一个个的瓦罐里。 而这些瓦罐,也不会自己爆炸,无论是骑兵践踏上去或者是人踩上去,也不会爆炸。 若是要发挥作用,还得用引线点燃他们。 他曾经提出过思路,铁山那边也研究过,但是没有一个经过他的批准大量生产出来的,对于用大炮和火铳武装起来的海外镇抚司的兵马,这种瓦罐型的爆炸物,无论是往地雷还是往手雷方向走,都是不合格的的半成品。 只要不解决引发的问题,这些就是没有用处的东西。 但是,江晚可没想到,许简将这种没用的东西,居然大量的埋设在了炮阵前面,这谁想得到的,就算是地雷,也没有埋在自己战阵中的,而且,江晚也很好奇,许简到底是怎么做到同时引发这么多的瓦罐的。 除了站在高处的敌军统兵将领,普通的鞑虏应该是看不到战阵之后的情况的,而让开道路给这支鞑虏骑兵通过之后的中路军团,此刻已经合拢了战阵,那些侥幸没死试图原路返回的鞑虏骑兵们,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在他们面前,是无穷无尽的爆炸,在他们身后,是反复永远也不会停息的火铳声,无论朝哪个方向突围,迎接他们都是一阵又一阵的钢铁风暴。 多尔衮已经命令差不多三千骑兵,准备作为后金冲击左侧的这明军了,只是出发的骑兵才刚刚才出阵,他就察觉到了异常,原本应该被冲得四散了的明军,无论在怎么训练有素,在敌人冲进了他们的战阵之后,他们第一要务要么是溃散逃命,要么是全力消灭冲击来的敌人。 但是,他看到明军被冲开的阵列,居然缓缓的又合拢了起来,而明军的大炮,也是丝毫都不遮掩的响了起来。 他果断的命令吹起号角,让刚刚准备出战的这几千人立刻就才撤了回来。 格瓦已经完了,他和他的一千人都已经完蛋了! 他也看不清楚明军的战阵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明军重新合拢的战阵,都清楚的让他意识到了,这就是明军的一个陷阱。 他有些庆幸,对面的明军胃口不到,仅仅一千人就让他们露出了地盘,若是换做是他,至少也得等他这三千人冲过去,吃掉这三千人的话,这一番煞费苦心的布置才有意义。 “停止攻击!” 他缓缓的下令道,身后的兵马潮水般的缓缓的退了回去。 而他这一方的兵马一退,主阵那边的鞑虏大军也开始在缓缓退兵,整个明军大阵也开始缓缓收拢阵形。 在中路军的后阵,爆炸声依然还在持续,但是,所有人的已经没人在关注着那冲进去的那些鞑虏骑兵了,两方的统帅都在观察着对方军队的动作,都在小心戒备着对方,准备应对着任何可能发生的变故。 当最后一支鞑虏的骑兵大队,也缓缓的退让了鞑虏的大营,仅仅少量游骑在大营四周戒备的时候,城头上的江晚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他下令自己的手下的兵马开始回营。 看来,今天就这样了,鞑虏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谨慎,而鞑虏统兵的将领的风格,也让他有些不适宜。 一旦无脑冲锋的鞑虏,变得谨慎狡猾起来,再想如同以前一样,靠着大量的火器杀伤对方就变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就好像今天,鞑虏仅仅损失了几百千来人,而且还是在落入了中路军的陷阱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