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风尘仆仆从京城赶到辽东,路上沾染了小风寒,卧床几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无论他的来意是什么,江晚知道这消息,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候着对方“痊愈”,并且亲自上门探望了一番。 而徐任之之前就来过镇江堡,此刻兄长卧床,江晚事忙,他一个人在镇江堡里到处溜达一番,好像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别说他当然也算是在南海营中呆过的,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妥妥的自己人,貌似他随口打听一些消息,好像很合理吧! 军情司的人还在一边陪着他呢,若是他真做了不合适的举动,军情司的人肯定不会坐视。 三天之后,徐任之溜达得累了,而徐永祯的风寒,也慢慢的好了,终于到了他要和江晚“叙国事”的时候了。 而这一次的会面,仅仅是他兄弟二人和江晚,其他一个外人都不会再有了。 “陛下要召我回京封赏?”江晚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徐永祯的说法,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大哥,你千里迢迢的来镇江堡,就是为了这事情?” “是陛下想要和你商议辽东的方略!”徐永祯纠正着他的说法:“不是召你进京,若是不影响这边的战事的话,陛下是想尽快和你当面聊聊的!” “说法不同,结果其实是一样的!”江晚背靠着自己的椅背上,十分的放松:“封赏?大哥,你觉得陛下会给我什么封赏,升官,还是加爵?” “这个不好说,升官的话,以你的功绩的确是可以升官,加个兵部侍郎衔都没问题,但是,这些虚名,陛下不会舍不得,你也不会在意吧!”徐永祯斟酌着用词:“不过,封爵这种事情,希望还是很大的,我大明军功封爵,以你的战功,我觉得一个伯爵应该陛下是舍得给的!” “伯爵么?”江晚不置与否的笑了笑,看着在兄弟二人:“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徐永祯愕然:“然后当然是陛下和你尽去猜疑,此后你们君臣和谐,大明 。蒸蒸日上啊!” “陛下不会觉得,把大哥你派来了,就这么几句话,我能能丢下前线的江山赶回京城去吧!” 江晚脸色有些凝重:“大哥不知道有没有忘记岳武穆的十二道金牌,还有风波亭的事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永祯断然说道:“陛下年轻有为,又和你相知颇为深刻,绝对不会如此昏聩……” 他看了一眼江晚,脸色露出一丝丝不大容易察觉的笑容:“而且,你也不是岳武穆……” “我可以成为岳武穆那样的人!”江晚正色说道:“甚至完成当初岳武穆未竟之事——直捣黄龙,但那是前提就是朝廷就算不帮我,也不要拉我的后腿!” 徐永祯脸色变幻了一下,看着江晚,似乎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样。 “我是大明人,也是大明皇帝的臣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江晚轻轻的说道:“请大哥转告陛下,我一直记得当初在陛下面前的承诺,终我一生,我都必将为天下人各司其职、各守本分努力着,也只有那样,天下才真正可能的太平,我大明也才真正可能的昌盛!” “大明的臣子,可不会忤逆大明皇帝的旨意!”徐永祯叹了口气。 “大明的皇帝,也不会让自己的臣子去找敌人求和!”江晚针锋相对的说道:“而孤山堡一战,足以证明我做对了,鞑虏没有什么不可敌的,对异族求和,那是饮鸩止渴,是将自己的尊严和性命,放在异族的手中,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不会因为我们暂时的求和,就会放过我们,他们迟早还是要灭亡掉我们的!” 江晚低声的声音在屋子里中回响:“只有彻底的击溃他们,消灭他们,甚至将他们亡国灭种,就好像当初的成祖皇帝一样,这些蛮夷不俯首称臣,可以,给我滚到咱们看不到的地方去,不然的话,就灭了他们的全族,永绝后患!” “我一直看轻你了!” 徐永祯摇摇头,脸色的笑容变得有些不可捉摸:“甚 。至当初采宁嫁给你,我都是反对了,觉得那就是下嫁,就是委屈了采宁,可如今看来,采宁的眼光要比我高明得多了!” “身为国公世子甚至是国公,这点矜持和傲岸是可以有的,这是采宁的脸面,也是徐家的体统!” 江晚说道:“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我要做什么事情,不仅仅陛下知道,采宁知道,我的大部分部属也知道,而现在我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能有如此的局面,也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所以,我才值得追随,帮我一起来做好我要做的事情!” “各守本分,各司其职么?”徐永祯喟叹道。.caset “这几日你在我镇江堡,看到的不就是这样的吗?”江晚坦然的说道:“种地的努力种地,就能养活自己和家人,让自己和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当兵的努力杀贼,保护着百姓们安居乐业,也能靠着每月的军饷过上体面的日子,做买卖的交通商品,在货物的流通中赚取利润,只要他们尽力做好的自己能做的事情,他们就能惠及到身边很多的人,人人如我,我如人人,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两兄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他们了解的情况在镇江堡的确是这样的。 “但是,这一切都系于我!”江晚指指自己:“我是他们的大帅,是这个辽东都司的都指挥使,那么,这种日子就会持续下去,甚至变得更好,但是若是我不在了,这镇江堡以后,还会是现在这样子吗?” “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回京……”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