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自家的大炮,还是投石车,都是在一冒头就遭遇到了明军那射程远的不像话的大炮的毁灭性打击,鞑虏这边好像彻底的死了心,放弃了他们的远程武器一样。 整个战线上,似乎是同时接到了命令,漫山遍野的骑兵一波波的从对面朝着明军的阵线冲了过来,而明军的左右两翼的对面,也几乎和正面的东路军的阵线一样,遭遇到了巨大的压力,以至于他们本来是要在侧翼掩护着中间的主力,而此刻他们面对着敌人的冲击,已经毫无余暇再去策应主力。caset 守住自己的阵线,就是对主力最好的策应。 明军的大炮再也不遮遮掩掩的犹抱琵琶半遮面了,他们开始肆意地朝着漫山遍野的骑兵们喷吐着他们压抑已久的怒火,炮弹越过自家阵营的头顶,落入敌人的中间,根据射程的远离,这些炮弹依次在人群中制造了一道道的血肉胡同。 从丘陵上看下去,明军这些猛烈的炮火,的确是给后金大军们造成了很大的损伤,但是,以现在后金大军的规模和冲锋的人数,大炮造成的损失并不足以让后金大军走向失败的方向。 即使每一枚炮弹都不落空,带走几条甚至十几条的人命,但是这样的比例在这样的战场上,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这样的损失,后金大军承受得住。 真正给这些骑在马上冒死冲上来的鞑虏骑兵们造成巨大的杀伤的,还是几乎每个战阵都不可缺少的火铳兵,大量燧发火枪装备辽东都司之后,火绳枪基本上已经退出了装备的行列,这导致明军的火铳的射速,远远的超过了对面鞑虏的想象。 而他们在以往和其他明军交手得到的经验,在这片战场上也突然失去了效果。 明军的大炮响起的时候冲锋,只要冲过大炮的覆盖地带,接近明军,无论是明军的弓箭手还是火铳手,他们从发出第一次攻击之后,最多还有一到两次的攻击的机会,这些精锐的八旗骑兵的长刀战矛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胯下的战马,携带着 。巨大的冲击力,能将明军的战阵彻底的冲破,他们手中的长刀和战矛则是在风驰电掣越过敌人的身边的时候,带走他们的性命。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火铳兵,他们甚至很多人在那些锋利的长刀砍下来的时候,他们还在鼓捣着手中那沉重无比的火铳,他们连发第二发火铳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也是为什么是辽东明军非常排斥火铳的原因,大明一年生产各种火铳鸟铳十多万只,但是在辽东的明军里,却几乎找不出一支成建制成规模的火铳部队,唯一采用了三眼火铳作为主要武器的关宁铁骑,他们看上三眼火铳也不是因为他们发射的速度够快,威力更大,而是这些三眼火铳可以预先装好弹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看可以先发制人,先打三发火铳过去再说,等到打完之后,直接就拿这沉重的火铳当作短铁棍使了。 至于重新装弹这种事情,那是想都不要想,在生死相搏的时候,谁会给他们重新装弹的机会,有这个时间,多带几只装好了弹药的三眼火铳不好吗? 而江晚的火铳兵,给还在固有的经验里没有走出来的鞑虏大军,狠狠的上了一课。 辽东都司的火铳兵,他能发射火铳有多快,纯粹取决他们装弹的速度,而在装弹这个程序上,铁山城那边的研制中,早就出现了定量的油纸药包。 事先已经称量包装好的火药,在上一发弹丸发射出去之后,士兵们只要从随身的弹药袋里摸出来火药包来装上去,再填上弹丸,直接就扣动扳机,第二发子弹就出去了。 我赵原带来的改进火药,也要火药燃烧的残留量减少到了以前不敢想象的地步,原来发射一发就要用通条清理枪膛,现在变成可以打五发,八发,甚至十发才清理一次。 而一支火铳的枪膛,理论上最少能射击到五十次左右才会报废,运气好的,甚至能发射到七八十次。 在这样远远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火器面前,能有什么军队能承受一支装备精良的火铳数十次的连续打击。 。没有! 至少,江晚觉得眼前的后金大军,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他站在高高飘扬的帅旗下面,看到自己的军队就好像一座坚固的堤坝,在承受着滔天的潮水一波一波的冲击,这些潮水用尽全力的拍在堤坝上,想把堤坝冲破,想把堤坝拍碎,然后,最后却是无力的变成了一堆堆的泡沫沿着堤坝流了下去。 战场上升腾了一团团巨大的白雾,这些白雾在空中袅袅的上升,然后凝结在一起,在空中呼吸的风声中,又分散开降落下来。 这些白雾努力的伸展的自己的身躯,似乎是想将下面两方正在做着生死搏杀的人群全部都笼罩在它的怀里,但是,它覆盖的面积越广,就越变得稀薄,哪怕下面的人群了,还在一阵阵的升腾起白雾,给它补充着血和肉,但是想要覆盖下面这巨大的一片战场,显然这些白雾还需要做更大更多的努力。 江晚的目光就从这些白雾的缝隙里看过去,远一点的地方,已经在白雾中变得有几分模糊,而战场上各种巨大的嘈杂,也阻塞了他的听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正在云端,就好像一个神祗一样在俯瞰着这战场上的芸芸众生,而只要他的一个念头,这片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人就会随着他的念头改变他们的人生。 他想起了八国联军面前无数的义和团的勇士,想起了日俄战争中那些倒伏在俄军下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却各种花样作死的倭人,他想起了在索姆河战役里面对德军的枪口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