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每次对战明军一样,这些袭扰的轻骑,飞快的接近着明军,他们想从侧翼绕过去不可能,索性就直接冲到明军前锋的前面,在距离明军不到一百步的距离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跳下了马! 他们下马,他们弯弓搭箭,他们将箭支朝着明军的头上抛射过去。 能不能杀伤明军战阵里多少人他们不在乎,他们只是知道,自己下马射箭的姿态,对明军是一种巨大的羞辱,而在以前的战斗经验之中,有很多次就是这种结阵的明军忍受不了他们的这种挑衅和羞辱,而自己冲出来乱了阵形的。 那就正如了他们的心意了。 而勉强维持着阵形不搭理他们的,那就更好了,箭支落在明军的头上,不管多少总会有死伤,这对于明军的士气那是大大的打击,而他们可以射完箭就退走,然后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再继续来一轮。 或者几轮! 就不信明军忍得住。 他们也做好了和明军中出来阻拦他们的明军骑兵战斗的准备,不过,那将演变成在两军阵前轻骑的一场追逐和杀戮的比试,而这样的比试,后金的轻骑们,有着无比膨胀的自信心。 可惜这一次,他们遇见的明军,和以往的大不相同。 他们落马,他们弯弓射箭,箭支还没落到明军阵列的头上的时候,明军的阵列霍然紧密了起来,一张张牛皮盾牌在明军的阵列中翻了出来,整个阵列仿佛突然之前被加上了一个顶盖。 几乎看不到丝毫缝隙的顶盖。 箭支落在这个顶盖上,发出噗噗的沉闷响声,仿佛是在嘲笑着这些骑兵的弓箭好像是小儿的玩具一样,一点作用都不起。 明军的阵列中,鼓声急促如雨,和不断落在盾牌上的箭支落响交织,就好像一首低沉的乐章。 “停!” 领队的后金佐领,大声制止了自己的手下这种无效的射击。 “上马!再靠近五十步!” 他大声的喊道,骑兵们纷纷从地下爬上自己的战马,朝着明军的阵列逼了过去。 明军的阵列沉默着,就在他们逼近到不到五十步,还未下马的时候,覆盖整个阵列的顶盖,突然裂开,明军的阵列也一下变得松散了起来,在松散的阵列后面,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露了出来。 还没等后金佐领发出射击的命令,就听得一声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原本明军阵列头上牛皮顶盖的地方,腾起了一阵一阵的白烟。 这白烟是如此的浓厚,以至于在后面的阿敏,只看到自己的这一支轻骑兵,仿佛是风中被割倒的麦子一样,齐刷刷地在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而侥幸没有当场倒下的几十个骑兵,他们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几乎是发现身边的同伴倒下的同时,他们就已经调转马头,拼命的朝着后方跑去。 他们的任务是袭扰,冲阵不是他们的任务,就这么逃回去,他们也不会受到惩罚。 可惜的是,跑得最快的,也不过是跑了二十多步,然后就好像被人在后面狠狠的给了他一刀一样,连人带马扑到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轰鸣声中,有战马悲惨的嘶鸣声,但是,很快,战马的嘶鸣声也被这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全部盖住。 不过是几十个呼吸之间,明军阵前这袭扰的一百余后金骑兵,连人带马,全部都倒在了雪地之上,再也没有一丝丝的动静。 “火铳!?” 阿敏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密集如此干净利落的明军的火铳打击,他不心疼这一百多人的损失,但是却痛恨那个带队的佐领的愚蠢,明明可以在火铳的射程之后用弓箭骚扰对方的,却偏偏冲到明军的火铳跟前,害死了他自己也害死了他全部的手下。 火铳声消失了,明军阵列中的战鼓再度响了起来,而明军的阵列也再度向前挺近,依然是三五十步一整队,依然是沉默不语,没有呐喊,没有口号,就好像是一堵无坚不摧的城墙,缓缓地朝着阿敏逼了过来。 阿敏沉默不语,却是没有再发布命令。 他在观察着明军的阵列。 两侧的明军,也随着明军的前锋,落后了百来步的距离一同在前进着,他们的阵列和阵列之间,明显着有着各自不同的统属,但是在往前推进的气势和速度看来,却是并无多少区别。 甚至连走上一段距离就调整步伐的做法,也是一模一样。 阿敏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开始觉得阿济格败在这支明军手下并不是太冤枉了,即使是明军没有大炮,以阿济格这三千人要吃下这股明军,只怕损失也不会太小。 这样的明军,绝对是他阿敏有生以来看到的最为强悍的明军,就在刚刚他的轻骑兵袭扰的时候,但凡明军的阵列有一丝慌乱松动,他都会下达全军冲锋的命令。 但是,明军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的沉默和冷静,还有他们宛若一人的行进方式,就好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杀人兵器。 这仗怕是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好打了! 他在等待着,希望在左翼的阿济格,能够给他制造机会,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镶蓝旗的精兵还需要别人给自己制造战机,但是,对方的大炮还没动静,他不能冒这个险将自己的大队压上去。 在明军的左右,距离明军不到三里地的地方,马上的阿济格,同样的在眺望着阿敏的方向。 刚刚战场上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不过,他并不是被明军的战力震撼到了,在他的眼里,明军的火器除了大炮还值得忌惮一下以外,其他都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如果明军的火枪真是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话,那么,如今就不是他们后金在攻打明军,而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