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徐任之和江晚两人,徐任之朝着门外看了眼,只见几个亲兵站在门外,想来是不会有人贸然闯进来了。 “祖大寿那老叛徒,说什么都没用,陛下是肯定不会信他的!” 徐任之想了想:“袁崇焕死的时候,他逃回辽东,当时京里不少人就觉得此人有反意,后来孙尚书费了好大功夫才安抚住了他,结果怎么样,吃了一个败仗,立马就投了鞑子!” “这样的人回来也是死字!” “回大明不一定是回京城!”江晚淡淡的说道:“祖家本来就是辽东豪族大家,他祖大寿手中有兵,他就呆在辽东难道陛下还会主动派兵剿一个回归咱们大明的军将吗,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陛下没有容人之量?” “啊!”徐任之愣了,这个可没不在他的考虑当中。 “换做是我,只要大明答应我回来,带着自己参与的关宁铁骑兵马,占据一地,很快就能变成一方势力,到时候,在大明和鞑虏之间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谁也别想用我,岂不是更好!” “鞑子不会放过他吧,真是他要反正的话!”徐任之有些不大敢相信这话:“难道鞑虏不会觉得自己受了他们的戏弄,一怒兴兵灭了他们么?” “呵呵!” “既然回来了,那就是大明的兵马了,他找朝廷求援,朝廷的兵马救不救!?”江晚说道:“不救,那就是给天下人口实,还是陛下不能容人,救的话,他怎么会轻易被灭;再说了,就算朝廷不愿意再为他浪费兵马钱粮,他守不住自己的地方,总要退到一个地方去吧,关内他不敢去,关外的话,哪里他去不得?” “也就是说,他回来了未必是一件好事!”徐任之有些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让他回来就是了,他儿子不是带这样的话回来了么,将消息传给鞑虏那边,让鞑虏料理他不就得了,一个有二心的降将,弄死他多省事!” “无凭无据,凭一张嘴吗?”江晚斜睨着徐任之:“人家没准早就想好了,只要咱们这么做,那就是咱们的反间计,没准早就铺垫好了,传到那边去,那边也不信啊!” “那这么办?”徐任之没辙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姐夫,我真不知道怎么看这事情了!” “有才华有脸蛋,呵呵!” 江晚似笑非笑的看着徐任之,看得徐任之脸上一阵发烧。 “等回到京里了,你少逗弄我儿子!”江晚说道:“我怕你的这‘才华’传染给了我儿子,让他变成一个傻小子!” 徐任之翻了翻白眼,连辩解都不想辩解了。 反正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不懂又不是什么丑事,这说明他徐二公子赤子心肠,坦坦荡荡嘛,也就江晚这样读书人出身然后带兵的,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满脑子不是算计别人,就是担心被别人算计。 “今天这里看到的事情,你大可一字不漏的禀报给陛下!”江晚想了想:“不用替我有任何的遮掩,你回京之后陛下必定会问你的!” “真说啊!?”徐任之说道。 “当然,陛下无论做何决断,你禀报完了,自然就不干你的事情了!”江晚说道:“至于下面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在这里呆几天了滚蛋吧,以后没事情别来辽东了,你爹不心疼你这个儿子,我还替你姐心疼你呢,江南那么多水匪山贼,你要军中历练,有的是地方去!” 徐任之扁了扁嘴,应了一声没有反驳。 江晚这话虽然不客气,但是好歹话徐任之还是分得出来的,他这个姐夫不仅仅没有拉他下水,还在拼命的把他往岸上推,这个情,他要领! 而在半个月之后,在养心殿里,他再一次被皇帝召见的时候,皇帝的反应也证明了,江晚的这一番安排并没有白做。 朱由检果然仔细的询问了他到东江镇的大小事情,而徐任之也是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的全部说得清清楚楚了。 等到说完之后,他清楚的看见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皇帝,脸色变得更加深沉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回复,褒奖勉励了几句之后,内官将他送了出去,等到出了大殿,徐任之被凉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冷飕飕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这后背已经全部都汗透了。 皇帝的威严,是越来越重了哈! 而等到回到家里,瞒天瞒地瞒皇帝,这件事,他也不敢瞒他的父亲,几乎是在养心殿里对皇帝说的话,他再次对着他父亲定国公重复了一遍。 “爹,你说这事情,江晚是不是有些托大了,毕竟陛下只是暗示了一下,他直接就将祖大寿的儿子留在了镇江堡,这万一被人弹劾,他这个事情说不清楚啊!” “你知道什么!”定国公轻轻哼了一声:“陛下用你的嘴暗示江晚,江晚也是在用你的嘴告诉陛下,他是说,无论是战是和,他都是听陛下的,他这是在向陛下表忠心呢?” “啊,我没看出来啊!”徐任之愣了一下。 “以后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说你有才华!”定国公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继续当你不务正业的徐二公子挺好,我徐家能出一个纨绔子弟,但是绝对不能出一个傻乎乎的官员!” 徐任之觉得自己非常委屈,嘴不由自主的扁了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定国公喃喃自语道,“看来,采宁还是有眼光的,这江晚做事情比我想的有分寸多了!” “爹,到底他怎么给陛下表忠心的,你就不能为孩儿解惑吗?”徐任之忍不住说道。 “祖大寿想要如何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江晚通过你告诉陛下,无论是战是和,江晚都能和陛下一个心思,不过,陛下如今,怕是不会轻易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