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深处,苏浅儿和李扶摇两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话,小九乖巧地站在一边,不时为她们递上一些纸张账本什么的。 “扶摇姐,前日你去了户部那边,对咱们南海卫那边户部怎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没说!” 李扶摇头也没抬的说道:“户部,兵部,工部,六部的各大衙门,现在都差不多乱成一团糟了,尤其是户部,只要去的,都是要钱要粮的,别说咱们南海卫连一个指挥使都没去,就是参将总兵在那里也不少见,我去了,也是见不到管事的人的!” “那咱们的人呢,不能说抽调咱们的时候就有咱们,现在到了给钱粮的时候,就不管我们了吧!” 苏浅儿将手中的账本放了下来:“咱们南海卫现在除了这几十个看家的,其他的人都被抽调走了,这几百号庄户在这里,若是再没有钱粮补给,到下个月,只怕所有人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怕什么!”李扶摇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反正饿不死人,这里可是南海子,可是以前皇家的猎场所在,等到下个月,这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出来了,还怕没有吃的?” “话虽然这么说!”苏浅儿皱着眉头:“守城的时候,咱们的人死伤了不少,这抚恤总要卫里出吧,这银子从哪里来?” “先等等吧!”李扶摇深深的叹了口气:“仗还在打,倒是也不急着这些银子,实在不行,我去宫里求见一个徐公公,毕竟咱们卫的事情,在宫里也只能求到他头上来了!” 她脸上没多少期待之色:“不过,按照我以前在宫里的经验,除非咱们指挥使大人和卫里大部分的兵马都在这里,单单我们留守的这点人,加上我的分量,从宫里直接拨给咱们粮饷的希望真不多,眼下各路援兵进京,内帑花银子也好像流水一样,和人家比起来,宫里肯定是更愿意将这些粮饷花到对局势更有用的兵马身上!” “咱们又要不了多少银子!”苏浅儿一脸愁容:“有个三五千两,至少可以支持好久了!” “等等吧,咱们先熬着,活下去,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李扶摇揉揉太阳穴,眉宇中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在一边的小九极度乖巧地给她递上一杯热茶来,李扶摇喝了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小姐,要是咱们大人在家里就好了,咱们大人什么事情都轻轻松松能解决!” 就话一样,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叫喊声,由远及近慢慢地清晰起来。 “指挥使大人回来了,指挥使大人回来了!” 李扶摇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不由自主地看了苏浅儿一眼,只见苏浅儿也是歪着头,正在凝神倾听外面的声音。 她猛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只见远处两个人影正朝着营房这边跑了过来,而营房了,不少人已经闻声赶了出来,正朝着两人来的方向张望。 她蹭蹭蹭地跑出门前,身后的苏浅儿也丢下手中的纸笔,和小九跟在她的身后。 “李小姐,指挥使大人回来了!” 两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到李扶摇面前,然后手指着在身后,脸上全是喜色。 已经不用两个士兵在多说了,在远处,一群人影已经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当中,几乎不到片刻功夫,这些马背上的人影的面目,已经清晰可见。 那最当先的一人,不正是那个脸上时时刻刻都挂着一丝可恶的笑容的江晚是谁。 “参见指挥使大人!” 营房门口,几十个留守的士兵,齐齐抱拳肃立。 江晚跳下马,看来这些士兵们一眼,也是抱拳朝着这些眼中流露出不可抑止的激动之色的士兵们:“兄弟们辛苦!” “指挥使大人辛苦!” 众护卫也纷纷下马,朝着这些士兵们走去,转眼之间,勾肩搭背嘘寒问暖,营地里一片热闹祥和气象。 “参见大人!” 三女盈盈躬身,江晚走到她们面前,看看李扶摇,看看苏浅儿,又看看小九。 “好,好,都没事就好!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们了!” “大人在陕西出生入死,我们算什么辛苦!”李扶摇眼眶有些红,鼻子也微微有些发酸,“我们只是尽自己是所能,将大人的吩咐办好而已!” “你们都清减了不少!”江晚看着她们,然后眼光落在小九身上:“你不算,你双下巴都出来了,这是吃了多少?” 小九一愣,然后情不自禁的缩缩脖子,扁起了嘴。 原本有些感伤的久别重逢的场面,因为江晚的这一句话,突然变得有些温馨了起来,李扶摇扭头看了小九,忍不住也微笑了起来。 “还不去给大人沏壶茶水去,就知道在那里傻站着,大人,我们进去说话!” 江晚点点头,随着他们走了进去。 “营地里怎么才这么点人,其他人呢,周庄的那边的人,应该也撤回到这边来了吧,我这一路来,没看到其他人啊!” “庄户们在后面,毕竟这里是军营,庄户们有老幼妇孺,安置在后面,一旦有事的话,也能走脱得快一些!” 李扶摇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原来营地里还有五百余人,不过战事吃紧,孙大人整顿京军,聚集兵马,我们南海卫也被抽调走了大部分,仅留下一点看守营房的人手! 江晚点点头,要是这样的话,倒是也能理解,从城外周庄的废墟就看得出来,当日里情形是多么的危急,这京城里抽调一切可战之兵随时准备与鞑子作战,南海卫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大人不是在延安府过年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李扶摇等江晚坐定:“是咱们卫的兵马奉命回调京师到了京城吗?”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