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很深,沟里到处都是那种尖的竹签,掉下去就是个死!” 一个侥幸逃回来的流民,在王嘉胤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对面的人丢长矛过来,我也想捡起来扔回去的,大帅,不是我怕死,他们的长矛太多啊,跑慢一点都得被长矛射死,没有时间去捡啊!” “给他把刀!”王嘉胤点了点头:“他和回来的人,都可以编入正军了!” “多谢大帅,多谢大帅!”那流民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要跪下,王嘉胤却是有些不大耐烦的摆摆手,立刻有亲兵将这人给拖走了。 “官兵这一招挺毒的啊!”小红狼在王嘉胤的身边,喃喃自语道:“这是打算坐山观虎斗?等到咱们和那些他们收拢来的流民杀得差不多了,他们再出手,我说他们怎么整整齐齐的在后面列阵呢,原来他们是在督战啊!” “吩咐下去,全军扎营!放好岗哨,然后派出斥候,顺着这沟全部走一遍!” 王嘉胤面无表情的下令道:“官兵想让看咱们冲阵,那就让他们看着吧,这一条沟,拦着了咱们,也一样拦着他们过不来!” “这些想想,还真是的啊!”小红狼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大帅的意思,将他们围起来,饿死他们?” “饿死不饿死我不知道!”王嘉胤说道:“反正我只是知道,延安府的粮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城里的粮食再多,也有吃完的时候,外面没粮食进去,他们可未必比咱们好过!” 他微微哼了一声:“先围着吧,等他们来打!” 距离王嘉胤不远的延安府城墙上,江晚和身边的几个将领,也在关注着贼军的动向,眼看敌人试探性的冲了一下,然后全部缩了回去,而看现在他们的架势,是打算在壕沟对面扎营了。 “大人,这可是和你当初料的不大一样?” 在江晚身边,徐采宁微微有些意外:“这股流贼,比上次攻城的那些流贼,看起来可是有脑子多了!” “拿人命填?”江晚摇摇头:“若是对方真的驱使流民拿人命来填,那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至少,对方真正有战力的除了流民,应该就没多少了。” “的确如此!”他身边的几个千户,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所以,对方沉得住气,当初想着利用这长沟延缓对方,然后火器队大量杀伤敌军的策略,就不大好实行了!”江晚摇摇头:“城外交给不沾泥,再给他五千个枪头,让咱们的兵马撤回城里来!” 命令发出去,很快城外整整齐齐的军阵,开始慢慢的回转了,正在扎营的贼军,看到官兵撤回城里,竟然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之声,就好像是他们逼得官兵们退回城里一样。 “既然不打算在城外据敌了,那大人你当初在城外挖的这两条沟,就没多大作用了,这么多人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徐采宁似乎觉得有些可惜:“而且,城外的不沾泥和他的那些人,也支持不了多久的,这么长的沟,总有防守薄弱的地方,敌人突进来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我给他的命令是哪里觉得危急,就在哪里发出警讯,城里的兵马会随时驰援他!”江晚说道:“单单凭他们,的确是抵挡不住贼军,但是,若是有了城里的兵马的支援,贼军不付出点代价想进来可不容易,而且,就算进来了,想摸到延安府的城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千户:“一两里的距离,那几乎是随叫随到,你们几个,当随时注意城外的战况,确保自己负责的地段不出问题!” “是!” 几个千户齐齐肃然点头,唯独在江晚身后许显纯,一直都没有说话,脸色略显凝重。 从城头下来,距离城墙一百多步的一处民宅,是江晚暂时的驻跸之地,几个千户留在城墙上,关注着敌情,许显纯和徐采宁,却是随着江晚,走进这临时的卫指挥所。 “是不是我觉得我用兵毫无章法!”江晚坐下来,看着一直欲言又止的徐采宁:“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看你都憋了半天了,在封万里他们几个面前你不开口,现在你可以说了!” “大人是不是太小觑这些贼军了!”徐采宁点点头,直言不讳的说道:“以我南海卫数千之众,防御城墙尚且有些吃力,更别说随吃驰援城外的长沟,若是真有什么差错,贼军突破长沟,趁着我们开关城门的时候,直接杀进城来都有可能!” “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依据城墙而守,以我们现在的军力,哪怕来犯的贼军,有上万之众,我军依然大有胜算!” 看着脸有忧色的徐采宁,江晚微微摇了摇头:“我可没有小看这些贼军,能占据庆阳一府的贼军,实力差不到哪里去!” 他笑了笑:“但是,我也没觉得他们有多大的胜算……” “那大人你这样用兵……?”徐采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解。 “大人是在练兵,实战练兵!”在江晚身边的许显纯突然开口道:“大人,我没猜错大人的用意吧!” 江晚略带欣赏之色的看了看许显纯,缓缓的点了点头:“那么,许佥事,你给徐佥事说说我这个练兵,是一个什么意思?” “咱们南海卫成军以来,虽然曾经打过一次大仗,但是参战的人数并不多!”许显纯开口说道:“如果单纯以人数算,只怕从来没有敌人厮杀战斗过的军士,要占八成,这样的兵马,即使不算新军,但是,和大人心中那支可以平陕、平三边的精兵,还是有着不少差距的!” “虽然在延安府里,咱们兵马的操练演训一直没有停止过,但是操练是一回事情,面对敌人生死相搏又是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