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想好了对王承恩的说辞,他自问自己的理由足够说动王承恩动心出手帮忙,但那他没料到的是,王承恩在朱由检面前,真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 尤其是这种不涉及他自己的利益的时候。 更别说,王承恩还有朱由检的亲口吩咐,让他对江晚上点心,那么,转头他就将这件事情禀报给朱由检,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他说是为了王府,为了我?”朱由检的脸色很奇怪:“大伴这种说辞你信吗?” “奴婢当然是不信的!”王承恩嘿嘿笑了笑:“不过,奴婢觉得,这话他也说得有几分道理,上次不是有那东厂番子试探王爷的态度的事情吗,这事情是那江晚经手的,他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 “他是想要有自己的人手吧!”朱由检摇摇头:“看来,他还真是无心科举,整天里琢磨着这些事情了!” “他一个小小的听云轩执事,琢磨着王府的大事,也还真难为他了!”朱由检摇摇头。 “那这事情奴婢答应他,还是不答应他呢?”王承恩笑呵呵的说道。 “你答应他什么,北镇抚司你很熟吗?”朱由检嗤笑了一声,指了指王承恩:“锦衣卫刚刚换了指挥使,还是魏忠贤举荐的,骆思恭走了,田尔耕上了,难道说,你们有交情?” “在别人面前,奴婢可是替王爷说话的,奴婢的这个答应,当然是王爷答应了!” 王承恩面不改色地说道:“奴婢自己什么货色,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除了王爷,谁眼中有奴婢这一号人物啊!” “算你知道自己的本分!”朱由检瞟了王承恩一眼,淡淡的说道。 王承恩心里一惊,关于本分这个话题,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看着长大的主子却用在自己的身上,他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大包大揽此事,更是将此事立刻就禀报了王爷。 这要是自己真的去操办这事情,王爷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事情,且不管自己到底是什么用心,只怕在王爷心中,都会给自己戴上一顶“不守本份”的帽子。 那岂不是和魏忠贤那厮一样了。 “你去叫那江晚过来!”朱由检怔怔发了一会呆,突然开口道。 片刻之后,有几分忐忑的江晚出现在了朱由检的面前,距离上次见到朱由检,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他可没想到自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在朱由检面前再次刷了一波存在感。 “大伴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朱由检挥挥手,让王承恩离开。 这个举动让江晚心里有几分期待起来,这是朱由检要单独和自己谈话? “江晚,你身为王府执事,每日不想着如何治理听云轩,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有点不守本分,你不是崇尚世人均需各司其职的吗?你怎么解释你自己的做法?”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朱由检缓缓的开口了。 “身在王府,自然是要为王府着想,听云轩不过是王府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若是止步听云轩,那也显得属下的格局太小了一点!”江晚侃侃而谈:“属下十年寒窗所学,若是只为治理管束一帮歌姬乐师糊口,那属下何必要栖身王府,难道这市井茶楼,属下就养不活自己么?” “属下觉得,属下正是在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说这么多,不过是你觉得委屈了你自己而已!”朱由检摇摇头:“本王知道你有些不为人知的小手段,但是你是读书人,你应该知道,你那些小手段是见不得光的,靠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就自负如此,我还真不知道,我十王府这座小庙,能不能装得下你这尊大神了!” “有正就有奇,就如同有光就有暗,有阳谋就有阴谋!”江晚微微一笑:“就拿东厂来说,魏忠贤此人横行朝堂,番子动辄拿人,官员无不畏之如虎,朝堂里有识之士,都斥之东厂倒行逆施,阴险卑鄙,无非是东厂的手段不够堂堂正正而已,栽赃、构陷,嫁祸,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王爷你换个角度来想一想!”江晚说道:“魏忠贤是陛下的心腹,是陛下可以倚重的人,对陛下的吩咐,那是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做到的,这个什么办法,只怕就包括了这些无所不用其极的法子,那么,在陛下看来,魏忠贤的这些做法,是对,还是不对呢?” 朱由检怔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从心里抗拒这种做法而已。 “能用堂堂正正的阳谋,能走光明正大之道,谁不愿意,但是,如果正道行不通的时候,这些阴暗手段同样也能达到目的的话,为什么不用!”江晚说道:“一把刀,只要能杀人,难道拿到的人,还要纠结这把刀是山东产的精铁做的,还是云南产的精铁做的吗?” “你可以走堂堂之道的!”朱由检沉吟了一下:“若是你真有才学,将来进朝堂,也是可以成一番大事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殿下也是!”江晚话中带有深意的说道:“有时候,这些道是自己选的,有时候,真是由不得自己做主!总之江晚这辈子,是没打算在大明做官的!” “没打算做官?”朱由检这是第二次听到江晚亲口说他无心仕途这样的话了,他忍不住有些好奇:“为什么?” “世事难料!”江晚说道:“王爷记住江晚的这话,今后王爷就会明白,江晚为什么不愿意做官了!” “本王还打算让你去锦衣卫那边呢!”朱由检摇摇头:“你说王府在外面多些耳目,这个想法是好的,不过这事情本王若是向皇兄开一次口,仅仅是为了一个锦衣卫百户的话,那也太看不起本王了!” “属下就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