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翻身挤到宁毅再让他伤口破裂就不好了。 任烟行拧着眉头纠结,旁的侍女却对视一眼,将一个精致软塌抬了过来。 “殿下若是困了,便歇下吧。” 任烟行看着那张软塌,再看了看搬着塌过来的侍女们,心中更是无限感叹。 这做长公主的日子可太好了,旁边的侍女也好贴心。 任烟行靠在软塌上,又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床上的宁毅,基本上沾到软枕上的一瞬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一众丫鬟捧着面盆、手巾、漱口水、痰盂等一众洗漱品走到任烟行跟前。 都不用任烟行走动,这些个丫鬟一个接着一个伺候她洗漱完毕。 之后更是有丫鬟伺候她更衣,瞧着身上层层叠叠的宫衣,任烟行觉着有点儿喘不上来气。 她似乎记得,昨儿穿的不是身上这件,好像是个骑装来着。 今日怎么还穿得这么隆重了? 待她穿戴整齐后,一旁那个叫赤烟的,好像是她身侧的女官,便在她耳旁耳语。 “殿下,陛下叫您入宫觐见。” “陛下有透露过是何事吗?”她也好事先准备一番。 赤烟视线一转,扫了那张床一眼。 任烟行跟着她的视线流转,瞧见床上的宁毅,对此事也有了眉目。 怕是昨日闹了那一场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还要她进宫去解释一番呢。 思及这皇帝老爹对原主的宠爱程度,任烟行丝毫不慌,又拿了螺黛细细画了眉毛,这才将手递到赤烟跟前,让她扶着起驾回宫。 一路上,那公主的排场摆得十足,声势浩大得很,百姓围在街角两侧观望,也都想瞧瞧公主风采。 任烟行在銮驾里百无聊赖地瞧着葱段似的手指,身边的赤烟还不停嘴的嘱咐。 大约就是些车轱辘话,让她端庄些识礼些,切勿再顶撞陛下等等。 原主娇蛮任性,确实数次顶撞陛下,可作为第一个女儿也是最宠爱的公主,陛下并未惩罚于她,而宠爱依旧。 原主这般也不是无理取闹,而是与她那个皇帝爹有些个误会在其中,还事关她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位皇上的原配皇后。 元皇后端庄淑良,自小对原主疼爱有加,原主与她母亲自然是感情最最深厚的。 而被宁毅弄碎的那枚玉佩便是元皇后的遗物,原主一向是拿它当眼珠子似的宝贝,也难怪被宁毅弄碎便想要将他鞭挞致死。 “长公主觐见!” 一声响亮的高音将任烟行的思绪剥离开来,看着眼前高大重叠的紫禁城,她略定下心神步下轿撵。 当见到龙椅上故作严厉的父皇,任烟行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父皇万安。”任烟行跪地行了个标准的礼仪。 上位者咳了咳,“免了。” 瞧着任烟行如此乖顺地坐到下首,皇上眼神掩饰不住的惊异。 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怎地如此乖觉? “昨日之事朕听说了,皇儿如何解释啊?”皇上的声音比往日严厉了几分。 只是这几分在任烟行看来相当于没有。平日皇上对自己这个长公主可是温言和语的,不曾说过半分重话,如今也仅仅是语气恢复平常了而已。 任烟行低下头认错:“是女儿的错,女儿不该私下将人鞭挞成那般模样。” 皇上点点头,道:“是啊,那小子虽是罪臣之后,可也不该动用死刑将人打得半死不活的。” “如此便也罢了,也不该将人抬到你的闺房去呀!你还没嫁人,如今闺房便睡了一个男人,这成什么体统?”说着,皇上竟然有些生气。 他最宠爱的女儿,便是天上的仙人都配得,他还没为她挑好驸马人选哩,就被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差点儿毁了声誉,如此这般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他的长公主年岁还小呢,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若是声誉被毁,嫁人之事便只能尽快提上日程。 想到这儿,皇上心里怪酸的。 一旁坐着的皇后瞧见皇上语气转变,现如今面上又和缓下来,一瞧便是又心软了。 皇后心里一变,忙冲皇上使眼色。 那眼神里分明在说:“皇上,您的骨气呢?说好的这次要重重责罚长公主,给她个教训呢?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心软啊!” 可惜,皇后眼神里的提醒全都抛给了瞎子,皇上翻着白眼假装一概不知。 皇后气得心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