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场火终究是引来了火师,一盆接着一盆的水泼向宅子,忙活了一夜大火才灭。 这火将何家的房梁都烧塌了,梁柱一半烧成黑炭。一眼看去黑压压一片,整个府邸像死了般沉寂。这房子是彻底毁了,住不得人了,就算是推翻重建也得需要不少时日才得以恢复。 也幸亏是何府里的婢子发现及时,拿了个木槌和铁盆,半夜边敲边喊人。 只是即便是这样,仍旧有人员伤亡。 几个管家婢子被大梁砸中,头破血流的断腿折胳膊的都是有的,只是顶多重伤没有丧命。 可何老夫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虽然被婢子的声音给叫醒了,可终归是腿脚慢了一步,她走到了离门不到三步的距离,可硬生生被倒下的柱子隔在了里面,就这么活生生被烧死了。 任烟行没去,不过听人说何老夫人的尸身分外恐怖,身体被烧得焦黑,四肢呈现一种诡异扭曲的姿态,面部虽然看不清楚,可分明在死前长大了嘴巴,好似在咆哮又像是哀嚎。 这个不用问系统,任烟行就知道是何坚的手笔。 何坚这个变、态男人,似乎特别享受一个接着一个手刃仇人的过程。 给仇人一个痛快并非他的宗旨,非得是给人以最长最细碎的痛苦才可以。 想起昨日,那场面除了何夫人个何寿有说话,文氏就只是躲在后面一言不发装哑巴,而何坚则一动未动,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来。 文氏的举动可以理解,可何坚却不大对劲。 这件事与他没关系,可他也在现场,总得上前劝和一下的。结果他非但没劝,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瞟过来,全然一副事不关己姿态。 任烟行抬起胳膊,衣袖顺着手臂垂坠而下,露出金灿灿的臂钏来。 何坚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猜不透他? 这时,系统忽然蹦了出来,从她脑海中发出声响。 “宿主,何坚他老狠了。”系统感叹道,“我现在就给你切到昨天的现场,你看了就知道了。” 系统话音刚落,任烟行就觉着眼前一白,接着天色迅速变暗,噼啪的火声在她耳边作响。 她低头看了看双手,果然是半透明的。 系统这一招回溯,和之前带她看何坚儿时回忆是一样的。 本质上他们不在那个时空中,那时空的人也根本就看不到他们。这种情况就跟全息投影差不多,人能置于当时的场景中,不过也仅仅是在旁边观看,根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任何事。 系统带着任烟行飘到何老妇人屋里。 “走水啦!快醒醒,走水啦!”外面破锣声音传了进来。 何老夫人微微睁开眼,看到周遭的火光四起,昏沉的感觉立马都被吓没了。 她腿脚不好,早年腿上受了寒病,走路也不大方便,日日需要丫鬟婆子们扶着。 此时哪有第二个在身边?她只能靠自己艰难爬起,又找准拐杖的方向伸过手去。只是拐杖放得稍远些,她伸手并不能够到,只能拖着腿艰难地往那边挪。 还没挪到地儿,何老夫人的胳膊就被人搀扶住。 她微微偏过头看,就瞧见是她的二子何坚扶住了她。 何老夫人很是欣慰,这孩子从小就淡漠,和谁都不亲,一年也很少与她说几次话。 这次走水遇险,没想到亲生儿子都没这个认的来的快。 何老夫人笑着,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何坚给打断了 “姨母。”何坚道。 何老夫人瞳孔一瞬放大,对这个突然改变的称谓,眼中明显出现了慌乱这等情绪。 “姨母,关于我母亲当年的死,知道多少呢?”何坚扶着她,面上还带着温柔的浅笑。 可听了这疑问,却骇得何老夫人大惊失色。 “坚儿在说什么?母亲我怎么听不懂?”何老夫人艰难掩住情绪,硬是将何坚改掉的称呼又改了回来,只是语气终归没抑制住地颤抖起来。 “是吗?”何坚目光转向支撑着房屋的那颗梁柱,接着道,“姨母当真不懂吗?” “姨母是年纪大了,怕是有些健忘,不如我带姨母回忆一下?” 何坚虽说是疑问,可却自顾自地向下说着,似乎根本就没有想从他这个姨母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家受了难,娘亲本是打算回外祖家中的,怎地忽然来了姨母家中?” “我母亲每日与我同吃同睡,怎地就那一日被锁在了偏僻的屋子里?” 何坚问上一句,何老夫人便哆嗦一下,到后来连站都站不稳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