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惊。 玛清州的堪舆图? 他再次抬头望向郁郁葱葱的山林,眉头皱得死紧,谁送来的? 诏令十万火急,这张来路不明的堪舆图如同一场及时雨,解了燃眉之急,姜索阳想要上前追查的脚步被摁在原地。 他目光沉沉,转身大步下了山丘。 “都起来,出发!” …… “公主,带这些东西够了么?” 夏至三庚,所有人都穿上了薄衫。清晨的太阳还不是很烈,院子里放着几个木箱,里头都是些常用的衣裳和物什。 今年热得不同寻常,暑气难消,连屋子里头的冰鉴也难以存放冰块,不到一个时辰便开始滴滴答答的溢水,叫人不堪其扰。 初伏一至,崇文帝便下令前去鹤汜宫避暑。因着各州匪患未平,崇文帝日理万机,便命朝廷几位重臣一并前往。 疏芩和疏银简单收拾了几箱行李出来,临行前又向顾让确认了一遍,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指使小厮将木箱搬到了板车上。 顾让的马车和崇文帝的銮驾在城门口汇合。 她下了马车去请安,崇文帝没有露面,只隔着车厢冷淡地嗯了声。 自年初赐婚后,他就不乐意见顾让,即便顾让婚期将近也依旧不闻不问。钦天监和礼部见状,操办的态度也暧昧起来。 顾让依照礼数行完礼,便回了自己的马车。 赵开没有和她共乘一辆,马车里除了她只有随身伺候的“可娴”。 他们还未正式成亲,赵开随驾时还是依照他国质子的礼制来,只能坠在一众妃嫔皇亲的后头。 荆欢见她回来,坐直了身体:“主子,等到了鹤汜宫,赵公子还是和您住在一个院子里吗?” 顾让:“他住汀芜苑。” 她在鹤汜宫里的小院不比公主府,没有那么多的屋子,赵开和她住在一起,崇文帝只会更加不满,有心之人也会拿此做文章。 此后一路无话,正午的时候队伍停下来整顿了一会儿,顾让借着这个时机下去转了一圈,默默清点了一遍随行的禁卫军。 九卫。 还有两卫值守京城。 人数再次减少,而姜索阳仍未归京。 缺兵少将的神策军群龙无首,难堪大用。 太阳将落未落时,队伍抵达了鹤汜宫,众人又是一番休整。 顾让的行李和赵开的掺在一处,一并拉到了前者的院子里。疏芩疏银手脚勤快,不多时便将赵开的行李单独整理了出来。 “公主,可要现在给姑……赵公子送去?” 疏银说到一半紧急改了口,此处不比公主府,可不能再乱叫了。 “嗯。” 行李是顾让亲自去送的。 天色擦黑,汀芜苑里的灯笼还没点起来,赵开坐在院子里头,以手撑额,微闭着眼。 顾让摆了下手,示意荆欢把拉着行礼的板车停在外边,自己走了进去。 她走到赵开身边,赵开才发觉,微颤着睫睁眼望过来,眼神有些失焦。 他放下手:“让让。” 顾让摸了摸他的额发,从怀里取出叠得方正的丝帕放到桌上:“是不是难受?你早上吃了太多甜糕。” 赵开心虚地垂下眼,却正好瞥到丝帕里裹着的蜜饯。 ——是梅子干。 “吃点,会好受些。”顾让轻缓的声音同时响起。 梅干酸涩,却恰好压制住了胃里的翻墙倒海,也驱散了一整日颠簸而引起的疲乏。 戚风取膳回来,放下食盒后和荆欢一起把行李抬进屋里。 酉时的天黑得快,疏银自觉去把院里的灯笼都点了起来,又进了屋子帮忙收拾行李。 顾让将饭菜一一摆出来:“疏银会跟着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差她过来和我说。” 赵开点了点头,难受的劲儿刚过去,人还有点迷糊,拿起筷子就近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 他咀嚼的幅度很小,也很慢,顾让盯着他微弱起伏的腮帮子看了会儿,坐下来拿过一个空碗,开始挑菜里的葱花、姜丝和蒜末。 赵开吃得很慢,吃到后来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筷子尖伸到菜里,总要犹豫一下再夹起来。 顾让看着他的动作没出声,心想,自己把人的胃口养叼了。 她给自己盛了碗米饭,一口饭两口菜地吃。 饭菜不多时便被一扫而空,赵开不自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