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开双手撑着石块稳住身形,一条腿搭在顾让身上,连带着人也坐歪了。他见顾让的裙摆已经湿了一块,下意识就要收回腿,被顾让摁住。 “别乱动。” 赵开的足背轻轻弓了一下:“可你的裙子被我弄湿了。” 顾让从腰间取出一根细银针插到锁眼里:“一会儿就干了。” 她抽出银针,将脚镣丢到一旁,伸手示意赵开抬起另一只脚。 赵开顿了顿,缓缓从冰凉的泉水中抬起另一条腿,他本可以直接搭到顾让膝上,却鬼使神差地送到了顾让的手心里。 他的腿型流畅,似精雕细琢的白玉石,腿肚子却十分柔软,皮肤因为在泉中浸泡过而泛着凉意,顾让没忍住,轻轻掐了一下。 手心贴着的小腿肌肉瞬间绷得像块石头,顾让微顿,看了赵开一眼。 他的表情自然,耳根却已红了。 也就不清醒的时候胆子大。 顾让没再做什么,解下了另一只脚镣。 赵开立马收回了腿,端正坐姿老老实实地继续泡脚。 夏季多风,山间的风更是带着独特的林木芳香,泉底游弋着成群的银鱼,不知品种,每尾只有拇指大小,顾让微眯起眼,视线随着鱼群飘移,思绪很快放空了。 耳边呼吸声清浅,频率已经变了,顾让偏头去看,就见赵开倚在旁边的石头上浅眠,眉间舒展,长睫在眼睑投下了一小块阴影。 他唇上的水光消失不见,凝膏被吸收完全,重新变得又干又红肿,边缘起了干皮,他似乎是觉得不舒服,无意识舔了一下。 顾让掏出药罐,挖了小块凝膏,给他涂了厚厚一层,连唇周都没放过。 赵开不再舔了,只是又抿了一下,睡得更加安稳,直到最热的时间段过去,才堪堪醒来。 他睁眼后犹有些迷蒙,动了动腿,却没感受到熟悉的凉意。他瞬间清醒,却见自己的脚放在顾让坐的地方,足上的水已经干了,鞋袜整齐地放在旁边。 顾让呢? 赵开转头去找,就听背后传来一声:“醒了。” 回头便瞧见了顾让,手里拿着另一个水囊。 “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多一刻。”顾让看了看赵开,“现在去看日落,时间刚好。” 确实如她所说,时间刚好。几人爬上峰顶的时候,太阳刚开始落山。 在落日余晖中,赵开看向顾让,问道:“让让,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顾让迟疑,摇了摇头。 她觉得很陌生,甚至有点难以想象自己会带着另一个人捉鸟、泡脚、看落日。 赵开眼中那点希冀散去,又道:“没关系,那我们明天继续,做得多了,你总会想起来的。” 顾让道:“好。” …… 翌日顾让教过顾敛后,又带着荆欢出了门。 院子里没人,顾嘉善一连几日都扑了个空,有些纳闷:“顾让怎么天天不见人影,大热天的,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一旁女婢催道:“公主,端王殿下那边还在等着呢。” 顾嘉善最后叫了几声顾让,见还是无人回应,便转身出了院子。 一路走到湖边,远远便看见一大帮人,顾嘉善走过去:“二哥。” 顾澂看了看她空荡荡的身后:“六妹妹呢?” “不在院子里,立秋宴后我就没见过她了,神出鬼没的。”顾嘉善道。 顾敛一愣:“可我每日早晨都能见着让让。” 顾谦轻嗤:“没准去找新欢了。” 顾敛还没反驳,顾嘉善就不满道:“三哥,你说话别太难听了。” 哪有这样诋毁妹妹的清誉的。 顾谦不以为然:“实话实说当然难听。” 顾敛眸光微冷,反唇相讥:“春闱期间玩忽职守,三哥的所为也不见得有多君子。” 此话直戳顾谦痛处,他脸色一黑,正欲发作,就听顾澂道:“既然找不着六妹,我们就不等了,这儿也怪晒的,走,上船吧。” 他是今日的寿星,发了话后没人会扫兴。众人上了停在湖畔的双层游船,船夫摇动木浆,往湖中心划去,激起了一阵阵涟漪。 在湖的另一边,同样有轻微的涟漪泛起。 戚风撑着竹篙,缓缓地驱船前行。又一竿撑起落下,戚风瞟了眼靠坐在船篷上拿斗笠盖脸的人,眼皮跳了跳。 能得六公主信任的女婢怎么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