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顾让在桃林里走了一圈,最后在挨山的一处停下。 “在这里。” 荆欢迷茫地看了一眼周遭:“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里的布局你不觉得眼熟么?”顾让道。 不谈树种,光看树木分布,简直和潼州空村外的那片林子一模一样,甚至入口的木栈桥也与那条山隙小道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她与荆欢足下之地正对应着出口。 顾让不觉得这是巧合,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林子。 她看着葱郁的桃林,目光沉凝。 这片林子,只要在枝叶上动动手脚就能变成一个困阵。 一个用于掩盖不知名村落的困阵尚能忽视,倘若是这个困阵位于皇家避暑山庄后方呢? 这片桃林,究竟是如何种下的? “不知道啊。”顾嘉善听见这个问题,有点莫名,“我小的时候它就在了。到了——” 马车在长长的阶梯前停下。 蕲归寺建在山顶,其实有另一条可供马车行驶,但寺庙是苦修之地,往来香客信徒觉得爬阶梯更为诚心,因而另一条路走的人反而不多。 顾嘉善仰头望去,对顾让道:“顾让,你快想想求什么。这里有一千四百多道台阶,山上的老师傅说了,每走三道台阶便在心里默念一遍自己的愿望,这样到了佛祖和菩萨面前许愿的时候会更灵验。” 说着,她闭上眼,似乎是想了一下自己的愿望,再睁眼时就问:“你想好了吗?” 顾让点头。 两人出行有一支禁卫军相伴,顾嘉善不想太显眼,就叫他们都换上了常服。即便如此,十多个面容严肃、腰佩长刀的高大男人整齐行走于阶梯上的阵仗依旧不小,顾让和顾嘉善又穿得不俗,身后还有婢女跟着,旁人一看便知她二人是权贵人家的小姐,有意避开,一千多道的台阶走得相当顺畅。 等到了山顶,顾嘉善已经气喘吁吁,她额上冒了层薄汗,拿帕子拭着。 顾让等她缓过劲后才一并踏进庙门。 蕲归寺香火旺盛,正殿内佛陀雕塑宝相庄严,一身披袈裟的年长僧侣手捻佛珠,站在佛像前浅笑着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 顾嘉善在蒲团上跪下,闭目双手合十,俏脸认真而肃然,竟显得有几分虔诚。 顾让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一下低眉垂目的佛陀,这才慢吞吞地跪下。 她闭上眼睛,将双手合十,过了一会儿睁开眼,偏头看去。 顾嘉善仍是那个姿势,似乎许了一个很长的愿望。 顾让收回视线,起身去领了三支香插进佛前的香炉里。她做完后,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 年长的僧侣在她插香的时候来到她身边,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然后道:“施主有佛缘。” 顾让对待僧侣的态度与对待其他人不同。 她前世逃出基地后,四处流浪,寻觅归处。那个时代科技鼎盛,几乎一切问题和苦难都能用科技手段来解决,人们不再求神拜佛,宗教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得所剩无几。 可总有某些地方仍旧保持着最传统、最纯粹的信仰。 顾让本身就是科技的产物,脱离科技后,她的人生一片空白,身前身后皆是白茫,不知寻谁人,亦不知往何处去。 顾让最后选择在一处古老的寺庙中落脚。 她希望能为自己找到一个答案。 她每日跟着寺中的僧侣做早课、打坐、念经、修行,老住持却说修佛是从有到无的过程,顾让什么都没有,修不了佛。 他说顾让要先去尘世中寻找拥有,然后才能参悟无。 于是顾让离开寺庙,回到自己的诞生之地,却被基地检测到。 寥寥一生,如浮萍。 顾让双掌合十,向眼前的老僧微微弯腰,然后直起身道:“我没有佛缘。” 老僧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捻着佛珠道:“施主心中无所求,自然觉得自己与世间诸事无缘。” 顾让心里微动。 正殿外有一棵系满红布条的树,顾嘉善已经跑到树下去了,她弯腰在一旁的桌子上写着什么,片刻后拿起红布条,对着阳光吹了吹上面的墨迹,然后使劲将红布条往树上抛去。 顾让看着她的动作,默然不语。 老僧道:“那是姻缘树。” 顾嘉善的愿望被抛得很高,落在高枝上,她睁大了眼,原地小幅度蹦跶了一下,看起来非常欢欣。 顾让缓缓道:“如果一个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