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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2 / 6)


那么大。众人一番修整,参赛者各去角落换马靴戴护腕,看客则去高处的位子坐下,等着好戏开场。

顷刻后,这场临时起意的赛事主角出现在众人眼前。赵开双手被粗粝的麻绳捆绑在背后,负手跟着肃王府的家丁走入校场,一直被带到校场一端,距离看戏的人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他的表情。

这实在是一个微妙的距离,若是一会儿赵开脸上出现惊惧恐慌之色,那才真是戏上加戏,锦上添花之作。

顾谦斜斜倚在木雕太师椅里,脸上笑容不住扩大,“诸位看清赵公子头上那朵花了么?”

众人看去,只见赵开站在一排茂盛的石榴树下,头上几寸正正悬着一朵完全绽开的石榴花,艳红的花缀在枝头,在一排绿意中如同鹤立鸡群。

“那花便是今日的真正靶心,每人配一箭筒,箭筒内共二十支箭,谁能在筒中箭耗尽之前完整取下那支花,便是今日魁首,期间人不可离鞍,诸位以为如何?至于彩头嘛,本宫前几日得了一匹汗血宝马,就拿做彩头好了。”

顾嘉善听得不住皱眉,连连看向下方的赵开。

这也太难了,要想完整取下那朵花,就必须射中萼片下的花梗,可这和水中捞月有什么区别?花梗那么细,他们又是骑着马射箭,怎么可能射中?

这真的不会出事吗?

顾嘉善坐立难安,下意识要去找顾让问她自己刚才是不是应该阻拦,然而看了一圈都没找着顾让,满心不安和难言的羞愧让她在此刻完全升不起疑惑,立马换了姜染霜问了这个问题。

姜染霜柳眉紧蹙,显然也有同样的忧虑,只道:“希望他们下手有分寸吧。”

毕竟这可是要命的事。

不仅顾嘉善觉得难,在座的人也觉得难,不过担心的却不是赵开之性命。

“若是无人取下花,或者花受损,该如何判?”

顾谦道:“那便算作平手。”

他这时才转头看向顾佰:“大哥,对不住,我一看那满排的石榴花,就觉得用作靶心再合适不过,可是石榴花又太多,就自作主张命人全摘了只剩一朵,你不介意吧?”

顾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几朵花而已,摘了便摘了吧。”

顾谦就笑笑,略一抬手:“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他睃巡一圈,没找到顾让的身影,眼底的沉郁加深。

顾让啊顾让,你这次会如何做呢?

……

锣鼓声一响,赛事正式开始。

顾澂活动了一下手腕,单手扣着马鞍就要翻身上马,肩膀上却忽然搭上来一只手。

那手不大,却相当有力,一下将他按回了原地。顾澂诧异地回头看了眼,就见顾让站在身后,淡淡地看着他。

她头上本就不多的珠翠被完全摘了,只余一根玉簪固定住上半部分的头发,脸侧落着几缕碎发,其余散散垂在背后。外袍也被扎进了腰带里,整个人显得相当利落。

“二哥,借马一用。”

顾澂看看她,又看看校场另一端的赵开,半响无奈笑了,耸了耸肩,“行,怎么不行呢。”

他三两下脱下护腕扔给顾让,想说什么,却又没说,拍拍她的肩走远了。

一旁家仆一脸懵地看着顾澂走远,半响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在他愣神间,顾让已经戴好护腕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奔进校场了。

几息后,看台上传来一阵惊呼。

顾嘉善正烦躁着,听见声响就向校场看去,也愣住了。

顾让?她怎么进去了?

那马不是三哥的么?

顾谦一顿,身子前倾,看着底下立于骏马之上的人,倏忽笑出了声,笑声短促而阴冷,却又夹杂着快意,听得一旁顾嘉善毛骨悚然,不由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间,顾澂嘴里哎呦哎呦地捂着腰上来,他一脸痛苦,见众人看向他,就道:“本王许久未骑马,生疏了,刚刚上马时不小心闪着了腰,可临时退赛又显得本王畏缩,就让本王的六妹妹替本王参加了,不介意吧。”

众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不介意。

顾佰一扯嘴角:“你也真是心宽,等会儿校场上利箭横飞,就这么让六妹替你上场。”

顾澂走到空着的太师椅捂着腰缓缓坐下,姿势僵硬极了,倒像是真扭到了。

“那怎么办?你替我去?”

顾佰嘴角一僵,他自然是要当看客,如何能让旁人以看他为乐。他略沉下脸,扫了一眼顾澂的腰:“你伤得这般严重,不去叫太医,来这坐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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