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他一眼。顾敛一愣,松开了拳头。 顾让眯了下眼,看向顾谦,意味不明道:“刚巧,我也有些想三哥了。” 顾谦对上顾让的眼神,觉得身上早已愈合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反应过来后很是恼怒,怒笑一声:“是吗?” 顾让不答,慢条斯理地拿起挂在马上的弓,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上弓,拉开,对准顾谦,随后才淡淡道:“三哥忘记我同你说过的话了吗?” 顾谦一僵,攥着缰绳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日飘在雪地上空的话有如巫咒般在耳畔回响。 ——再动顾敛,我就弄死你。 顾让将弓拉得更满,利箭蓄势待发,“嗯?” 顾谦脸色发白,扯了扯嘴角:“呵,你敢……” 顾让松开手。 那箭直朝顾谦的面门而去。 顾谦僵在马上,一时间竟动弹不能,完全忘记了躲闪。箭头发出刺眼的寒光在眼中不断放大,在被射中的前一瞬,他惊恐地闭上了眼。 他怕。 他还是害怕顾让…… 他意识到,顾让真的会弄死他,而不是在开玩笑。 他紧紧闭着眼,浑身抖如筛糠,紧接着头上一紧,有什么东西被瞬间带飞出去。下一瞬,他的头发松散下来,凌乱地披在肩上。 顾谦听见顾让不带情绪的声音:“三哥再不长记性,下次射中的就不只是发冠了。” 此刻,顾谦心中只剩下害怕,什么怨愤、仇恨,他通通想不起来。他睁开眼,脑子一片空白,扯着缰绳狼狈地离开了这块地方。 策马奔出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依旧在发抖的手,狠狠地砸在树干上。他死死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动手……给我动手!立刻!马上!” 树影间,似有黑影闪烁,模糊传来一个字。 “是。” 另一边,树林里依旧一片死寂。 谁也没想到顾让真的会以牙还牙,明目张胆地射出那一箭,但凡偏了一点,等待她的就是崇文帝的雷霆之怒和兴师问罪,而他们这些在场的,统统逃不了干系。 顾让收回弓,打破安静,淡声道:“走吧。” 姜索阳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率先回过神,沉声道:“六公主方才未免太过冲动。” 一旦顾谦出事,顾敛和顾嘉善倒好,可他们这些做臣民的,少不得受牵连。 顾敛听出了姜索阳言语里的责问之意,有些不喜:“让让做事自有分寸,不会无故牵连旁人。” “五殿下相信自己的妹妹,臣能理解。只是希望五殿下也能体恤一下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难处。” 顾敛心里也知道他们与顾谦的事不该牵连到别人,姜索阳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但他无法忍受姜索阳话里话外对顾让的责问。 他冷下脸,语气生硬:“此事是我之过错,与让让无关,还请姜少将见谅。”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顾嘉善和姜染霜靠在一起,不敢插话。顾嘉善还是第一次看见顾让刚刚那一面,有点吓着了。姜染霜从小养在深闺,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哪里敢吭声。 沈禾修见状,打圆场道:“此事也是三殿下欺人太甚,六公主一时情急,倒情有可原。再者,三殿下不是无事吗?” 姜索阳冷哼一声:“臣僭越了。” 沈禾修还想说什么,却听顾让突然出声:“安静。” 顾让侧着头,似乎在听什么,下一瞬脸色一变,道:“别吵了!走!回营地!” 姜索阳以为她在耍公主架子,心下更不忿,连臣都不想称了:“我……”话一顿,紧接着也是脸色一变,喝道:“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箭雨转瞬逼近,道道寒光逼人,铺天盖地。 姜索阳迅速拔出剑,顾让从箭筒里抽出箭,两人将数箭挡落。然而还是有些箭射中了马,马吃痛受惊,猛抬前蹄,失控地往前跑去。 马上坐的正是姜染霜! 她惊呼一声,小脸被吓得煞白,只能死死地抱着马脖子任马带着自己狂奔。 姜索阳见状,急道:“染霜!”然而他忙着击落箭雨,完全抽不开身。 顾让一扯缰绳,驱马奔向姜染霜:“我去,你护着他们。” 姜索阳虽不相信顾让,但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顾让。他手上挥剑的动作不停,向剩下三人喝道:“都下马,躲到树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