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莺歌燕舞。柳枝抽芽,气候回暖,当陈启明在街头看到第二套刘青萍厂里出产的衣服时,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终是坐不住了。 不太抽烟的他破天荒自己去小卖部买了烟,以往都是别人递过来的时候会抽一下。 走了百来米路就堪堪吸掉五根烟,陈启明把第五个烟蒂扔到地上时,用脚尖狠狠地把黄色烟蒂踩进路边的泥土里。 他烦闷地松了松脖颈处的领带,脸色阴沉地朝公交车站走去。 刚才去小卖部买烟的时候,斑驳木桌上的红色电话格外扎眼。犹豫片刻他还是抓起听筒给廖明国去了个电话。 凭着微弱的印象,陈启明摸到了刘青萍的住处。 他没有提前打电话只会对方,觉得也没那个必要了。时间紧迫,这次他决定敞开了谈。 院子的铁门半掩着,留出可让一人侧身通过的距离。毕竟小作坊也是做生意,万一有个什么客人找过来也不至于吃闭门羹。 陈启明推门而入。 堂屋里众人正忙的热火朝天,有陌生人进来大家居然都没有抬头看。 只有刚辅导完工人,站着的马丽丽迎上来问了句:“请问您找谁?” 马丽丽脑子直来直去不太记事,早记不得这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已经被她唾弃过无数次的男人。 见他西装革履,想着应该也是做正紧事情的人,故询问他的口气也略微收敛了以往的大大咧咧,带着万分礼貌。 “你好,我是大庆百货商店的经理。我叫陈启明。请问刘青萍在吗?”男人彬彬有礼道。 大庆百货商店? 马丽丽目光快速扫了一眼对方。开始腹诽:就这玩意儿,定了区区二十套衣服,年都还没过完就不停的打电话催货。长的人模狗样,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陈启明见对方不出声,只是目光定定打量自己,他以为自己身上占了什么脏东西,随着上下打量自己的目光,也看了一遍自己的衣衫。 没什么问题,只是领带有点松。 他伸手紧了紧刚才被他拽松的领带,清了清嗓子道:“请问刘青萍女同志在吗?” 马丽丽打了个哈气,转身,顺带说了句:“在屋里。” 陈启明见马丽丽这般懈怠自己,蹙眉,连连摇头,跟在后面进了屋。 没台缝纫机上面都是那几套新款衣服,有的还是布片,正在被拼合。有的已经是半成品,正在装袖子。有的已经成形,在后整理,正在接受熨斗的洗礼。 果然,这货果然在源源不断的生产。那么大华那个老古板应该是定了不少货吧。 陈启明一面往堂屋深处走,一面东张西望地看工人们缝纫机上的衣服,脸上说不出的阴晴不定。 最后在见到伏案作画的刘青萍时,他身子不自然的侧了侧,好似做贼心虚一般。 刘青萍抬眸,见是陈启明,她搁下手里的笔,把本子合上,笑颜如花地寒暄道:“这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把陈经理给吹来了。稀客!稀客!” 陈启明面色沉静,他也没心情开玩笑,干巴巴地说了四个字:“我们谈谈。” 刘青萍点点头,半晌说了个好字。 两人去了偏房。堂屋缝纫机声音太大,实在不适合交谈。 偏房里摆了张长条桌。 “麻烦,帮我把面料铺一下。”刘青萍指着一卷靠在桌边的面料说 。 陈启明:“……” 我是客人,怎么就使唤起我来了。 “我们谈谈。”陈启明复又说道。他很认真,表情严肃,语气坚定。 “我没说不谈。要是不谈,我来偏房干嘛!”刘青萍继续指着面料说,“把那卷面料帮我放上来。” 陈启明哎地叹了一声,两手抱起面料就往桌上扔。 因为力道有些大,桌子震动了几下:“轻点!帮我把面料那头拉住,我铺一下面料。” 陈启明:“……” 刘青萍没准备跟对方正儿八经聊。或者说剪面料是正事,聊天只是顺带的而已。 见对方只专注眼下的活,没太把自己当回事,陈启明用力扯住面料一头,将整卷面料铺开在桌上。 “前面我定的那两个款现在有货吗?我想再拿一些。”帮了一会儿忙,陈启明说出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他抬眸看了眼刘青萍的神色。 “一些是多少?我得看看还有没有余料。”刘青萍躬身仔细在面料上拓版。 “三百套。我看你的工人手上还有在做,可不可以先出给我。”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