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空气闷热似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刘青萍朝周围扫视一圈,说:“那我们走吧,回去了。”说着她低头一脚踏上三轮车的木板上,手扶着位置边缘,转身坐了下来。 今天恐怕已经来不及买回去的票了。就算有晚班车,她也是不敢坐的。青天白日倒是好说,大晚上的夜车那是得细细思量斟酌一番。况且她手里还有合同,就愈发不能冒险的。 最后就是再在昨天睡过的招待所住一晚了。 第二次住,刘青萍没有像第一晚那么拘谨,精神状态放松好多。 她站在窗口,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有人抱着头在雨中疾驰。 很快玻璃上起了一层水雾,刘青萍没有抬手去擦,任由视线渐渐模糊,忽然她想起来要去给马丽丽打个电话,问一下招人的事。 她拉上窗帘,把袋子压到枕头下面然后下楼去打电话。 “老板借我打个电话?”刘青萍走到柜台,与柜台里面的小妹打招呼。 年轻小妹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刘青萍其实没搞明白这人到底是不是老板。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打个电话而已,没必要弄灵清。 “打长途还是本地的?长途要收费,本地不要。”年轻小妹头也没抬,娴熟地回道。 刘青萍思索了一下,回道:“算本地吧!” 一个省的算本地吧。后世大家人手一个手机,管它本市,本省,本国。只要不出国没有漫游费,谁还在乎这玩意儿。 年轻小妹随口嗯了一声。 刘青萍把电话挪到柜台角落一点,拨了号码。嘟了五六声后,对面传来马丽丽豪迈粗矿的声音:“喂!谁啊?” 刘青萍听到话筒对面传来的声音,怔了三秒,好家伙昨天太急了倒是没听出来马丽丽接电话的口气这么随意,不认识她的人听到这不待见人的口气保准以为她对自己有意见呢。 刘青萍不冷不热回道:“你客户。” “哎呀,青萍呀,是青萍吧。别装,我可听的出你的声音呢。”对面人显然很兴奋大大咧咧说笑着。 “好呢。我就是打给你问问招人的事。”刘青萍决定先说正事,等下在穿插一些关于打电话的语气问题,毕竟马丽丽还没被灌输过客户至上这个理念呢。 这不,现在刘青萍就要来祸祸她了。 “找了三个村里的。实在没有人了,其他女人多少都赚着一份工资,对我们这……这小场地没啥兴趣。” 其实是不屑。马丽丽今天直到晚上都还在找人,因为是本村的,多少都知道马丽丽和刘青萍的情况。 有些人冷言冷语,连讽带嘲,满眼的不屑。 “就你们两还能发的起工资啊?艳红那傻子莫不是被你们骗了吧,穷的谁说可以赚钱她都信呐!” “哎呦呦,还不如学我做几双鞋子呢?” “虽说住在我们村,可总归是外乡人,还没几天呢。信不得信不得!” 七说八说得,听的马丽丽头疼,一个大刀阔斧就把人家晒豆子的竹编簸箕给掀翻了,怒哄道:“怎么就信不得,给你们在家门口赚钱你们还不要。不要就不要,胡说八道什么!” 本来大家都是耍耍嘴皮子过过嘴瘾,顺便把心里那点阴恻恻的东西吐一吐。谁料这女娃火气倒是跟汉子似的大,居然先动起手了。 这下人家可不依了,一个农妇立马哭喊起来:“欺负人了,外乡妹子欺负本地人了!简直无法无天了!” 这吼天吼地的,瞬间聚了一堆人过来。有人开始拉帮结派:“大伙儿说要怎么惩罚这个人啊,欺负我们村里人,是看不起谁呢?” “就是看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这般蛮横。” 吵吵嚷嚷,有个决定去马丽丽那边上班的妇人见马丽丽要吃亏连忙偷偷赶去报信。 陈明亮听了,赶忙叫上翻修师傅陪他一起过去看看。主要他怕要真动手了还能多个人拉把手,要知道村民要是拧成一股绳那气势比黄河水还汹。 当然他去肯定是以和为贵,带人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到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烟。男人每人一只安抚情绪。 没等别人开口他就笑呵呵地兄弟兄弟的叫唤。看有个站在竹编簸箕旁脸色通红的老妇人,他就猜到这位就是“受害家属”了,被散在地上的豆子家属。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豆子,知道这事刘青萍干的出来也没在多问,立马笑颜对上脸色胀红的老妇人,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纸币。 “大娘,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个我赔,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计较了啊。” 俗话说得好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