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口的报刊亭用公用电话与马丽丽通完电话,刘青萍付了二毛钱,报刊亭的大爷正忙着收拾挂在外面的报纸,手伸出来把两毛钱收了,顺手把电话也收到里面。 看样子是要收摊了,此时刘青萍抬头看天,才发现天色已晚。忙了一天,她脑子里一直嗡嗡嗡的,有太多事情需要做一时间都没发现已经傍晚了。 她四下望了望,看到前面有个烤梅干菜面饼摊子,于是就去买了两个,记忆中这种梅干菜面饼分纯素的和带肥肉丁的,她不爱吃肥肉,所以就卖得两个素的。 梅干菜饼被烤的酥脆金黄,一口下去嘎嘣脆,一不小心外皮掉了一点下来,刘青萍赶忙用另一只手接住,头一仰重新放进嘴里,要知道这层饼外头烤黄的脆皮可是她最喜欢吃的。 一面吃着,一面就走到了公交车站。 坐车到去面料所在地的汽车站附近,刘青萍找了一家招待所。 招待所非常简陋,墙面刷了半人高的绿漆,一张床,一张床头柜,柜子旁边的地上放了个蓝色热水瓶,靠窗放了张藤条椅,椅子靠背上有几根藤条还是断的,缺了好大一口子。窗帘也是压抑的脏灰色,一半搭在窗台上,一半耷拉下来。 刘青萍把窗帘拉密,锁上门,简单地洗漱后,她拿出纸笔,在招待所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开始记账。 她有个习惯喜欢记账,把今天和杨莹莹谈的内容重新回顾一遍,重点信息数字记录下来,然后注明日期。 再把与马丽丽交谈的主要事情也记录下来,哪些是需要她做的,哪些是需要她自己回去后立马解决的。 最后就是明天的行程和要完成的任务,分别列举出来。 做完整理,刘青萍和衣而卧。车站附近的招待所治安方面不好说有多安全,她的包放在枕头下面,这样万一有什么事就可以立马提上袋子冲出去。 第二天,汽车喇叭声把刘青萍从睡梦中惊醒,她揉搓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因为房间的窗帘被她拉的严丝合缝,所以房间里除了昏暗的灯光看不出外头是否已经天亮。 灯是她开了一晚上的,不开着灯她睡不踏实。 拉开窗帘,外头一束灰蒙蒙的光亮钻进房间,她估摸着应该四五点的光景吧,毕竟冬天,天色亮的晚些。 刘青萍再次感叹没有手表或者后世出来的手机真是不方便。这次回去一定要先买个手表,她可不想过得如此原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完全靠太阳来判断时间。 见天色还早刘青萍又回去补了个回笼觉,窗帘没在拉上。呃,暂时她还是需要看太阳估算时间。 短暂的一个补眠后,刘青萍坐上去Z区的大巴车。两个小时后大巴车到站,对于她来说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为了节省时间少走点弯路,刘青萍在车站找了辆三轮车。 骑三轮车的汉子显然对这一代很熟。刘青萍报出的地址他二话没说就笑开了,说他媳妇就在那个纺织厂工作。 刘青萍有些不信,纺织厂的工人怎么地也是个铁饭碗体制内的,这年头在普通人眼里工人比啥都高一等,怎么会找一个拉三轮车的。 那汉子后面又解释道:“你们别不信,我媳妇她就是纺织厂工人,地地道道的。你们谁都在犯嘀咕,可咱两定的是娃娃亲。爷爷辈定下的!” 踩三轮车的汉子最后一句说的特别硬气,说完他用力一蹬踏板,朝前方冲去。 大概不是刘青萍一个人不太相信,应该有很多人都与她是一样的想法。她不禁有些悍然,人生活在同一个环境里,所产生的世俗观念出奇的一致。 若是有人逆了这世俗真真不敢想前方阻力得有多大。 思及此,刘青萍淡淡一笑:“我信。”顿了顿她又说,“大哥,有个事想请您帮忙。您爱人在里面工作多久了?” “啊?”汉子脸上多了抹笑容,“她十八岁就在厂子了。记得那会儿我还天天去接她下班,她羞的老躲着我。” “大哥,那这样,您等下可不可以把你爱人先叫出来。我呢需要一个人引荐,您可不可以说我是您家亲戚。”刘青萍身子往前探去,“我想去厂子里面进点货。当然我可以多给你点费用。” 贸贸然进去必然是不行的,或者说需要不停地磨嘴皮子也未必会成功。但是如果是本厂十几年的老员工做介绍,这个信任度比你磨破嘴皮子都有用。 到了纺织厂,三轮车汉子先进去把媳妇叫了出来。一见到刘青萍她就扯开嗓子叫了声:“大妹子,你咋来了?” 好家伙,感情这是一角儿啊,演戏功底杠杠的。 原是汉子在他两出来的路上已经跟媳妇打好招呼了。 刘青萍顿了顿,她倒是还没适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