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干活的时候再让他们来拉线也不迟,估摸也就一两天后的事,耽误不了。明天你跟我去市里看面料吧。” 刘青萍从缝纫机“肚”里拿出一个半个手掌那么大的尖头白色塑料瓶,打开红色盖子,把尖头对准缝纫机头上的小孔,指腹稍稍用力一按瓶身,机油就被挤进缝纫机了。 “好的。”刚应完刘青萍的马丽丽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瞪视着她,“不对啊,我们明天都走了那泽也叫人过来砌院墙,不就进不来屋里了吗。” “啊?哦,我忘了还有这茬子事。那我去,你在家等他们。”刘青萍茫然的眸子清亮了起来。 农村砌院墙,建房子,把泥水老师请回来,除了要供茶水,还要准备中午,晚上两顿饭和两次正餐之间的点心。这年头还不兴包工包料,基本都是自己买材料请人造房子。 周泽也说他负责,那材料和人力应该都是他来搞定,可煮饭准备点心这些总归还是要搭把手,就算要做甩手掌柜,这甩的太厉害了,心里总归会有些过意不去。 “嗯,这机器虽然是二手的,不过用起来还不错,没比周师傅那的差,估计也有七八成新。”马丽丽用剪刀把线剪短,拿着刚拷好边的半成品给刘青萍看,“你看,线迹缜密,没有跳针,漏针。” 刘青萍接过拷好边的布头,指腹在线上轻轻抚过,略微点点头。马丽丽以为她甚是满意,谁料想她刚一扭头准备走开刘青萍便叫住了她:“丽丽,我们以后不拿周师傅那比,好吗?我走的不是裁缝店的路子,与他们并没有重合的地方,更没有要比较的意思。” 马丽丽见她一脸的认真,忙解释说:“我刚才也是一时嘴快,没有那个意思的。以后绝对不会再说了,我发誓!” “好啦。只要我们的心是一致的就好。” 这边陈明亮把周泽也送回单位。 “你真要帮她们修院墙和楼顶啊?”陈明亮左手按着方向盘,侧着身子问副驾驶位置上的人。 “嗯。” 得到了一声淡淡的回应。 他接着说,“问题倒是没有,就太反常了,跟你平日里的作风大相径庭,风马牛不相及。” “就你最会用成语,最会分析人,大才子,大财主。”周泽也懒得看他,头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 一旁的陈明亮品出了话里带着的丝丝反讽的味道:“不带这样的啊,兄弟。每次我要分析你的时候,你就刺我。” 两人都想起了高中时期周泽也在图书馆和副班长讨论题目的事。情窦初开的年纪,周泽也居然搞不懂自己对副班长的感情属于什么。结果也是陈明亮一番卖力风骚的分析解读帮他捋清了思路。他对人家那纯粹就是棋逢对手的“激情”。 “怎么,往日谁找你说句话,你都精简了再回答的,这会儿怎么这么主动。你自己都没察觉有什么问题吗?当然,你若能察觉,也就不叫周泽也了。” 狗p!谁察觉不到了。 大概,也许,现在也就只乘那根“木头”没察觉到了。 “你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在你家时没有对马丽丽好,不过你别急……” 话没说完陈明亮已经感觉喘不上气了,因为有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头。 要死,难受的要吐了。 他艰难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饶命,饶命……我在开车,前面那么……多自行车,会出事的,饶命,咳咳咳!” 周泽也半斜的身子靠了回来,依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