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亮自知理亏,连忙上前道歉:“没说明白是我不对,但是我的确是想要做一套新衣服来着。别生气嘛。” 他走到刘青萍身侧,问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来多久了,会做衣服吗?要不你帮我做一件怎么样?” 见刘青萍没理会。陈明亮继续,“就真不理人了?总得有个赎罪的机会吧,就这一棒槌打死了,怪没人味的。” “劳动人民要干活吃饭,你们这种公子哥闲了就一边玩去,不要妨碍劳动人民。人味?你有就行,我有没有不用您操心。”刘青萍没好气地说,“你想要人味足就十年八年的别洗澡,那人味儿恐怕连你妈都不敢认。” “你,你这姑娘……我现在不就是想赎罪吗。佛言:人有众过而不自悔,顿息其心,罪来赴身,如水归海,渐成深广。若人有过自解知非,改恶行善,罪自消灭【注1】……” 刘青萍听旁边人滔滔不绝,抬眸瞅了他一眼。 看来这还是个有文化的油腻男。 不过刘青萍大部分没听懂,只听到“有过自解知非,改恶行善,罪自消灭”。 嗯,就是说自己知道错了,改正,错误就自然消失了。 呵,男人。 刘青萍冷哼一声,既然要赎罪那就给你个机会。那就来点实质性的补偿。 “要我专门为你做衣服是吗?”刘青萍抬头望着陈明亮。她巴掌大的脸上,明眸犹似一泓秋水,看的陈明亮心中一紧。 没错,是恋爱的感觉。 陈明亮略带激动,不安分地搓着手,“当然,这个不容怀疑。就你帮我做,就算周师傅来了我也死咬住让你做。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刘青萍。”刘青萍不带任何情绪回答道,随即又补充说,“可我技术不好,没学多久,万一做出来不能穿怎么办?” 心下倒是有几分把握做好,只是丑话要说在前头,先给对方打一剂预防针。 陈明亮笑说:“没事儿,你尽管大着胆子做,做成啥样我都要。”这里不是还有赎罪的成分在吗,哪能嫌弃呢。 刘青萍瞳孔微缩,重新审视了一遍眼前的男子。 这人是不是傻,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随便逮着个人就让给他做衣服。不过刘青萍也不跟他客气,白送过来练手的,不要白不要,而且他刚才还耍了她。 “好,那就继续量尺寸吧!” 刘青萍也不顾忌了,干脆利索地给人量体,选面料,然后去仓库拿面料。 接下来就是俯身专心画图纸。 缝制倒是没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制版。一件衣服的做工虽说紧要,但要是版型画不好也等于白搭,三分做工七分版。 优美的线条弧度,完美的转角,一个好的衣服版型对线条和角度都有极高的要求。所以后世那些大型的服装厂版师的年薪都是好几百万打底。因为版是一件衣服的地基,也是灵魂。 而制版绘图纸就是刘青萍最薄弱的点。她需要花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摸索,实践。 全身心投入工作忙起来的刘青萍没空再理会陈明亮。 陈明亮一直在旁边搭讪,刘青萍只简短的用“嗯,哦,呵”回应了他所有的话语。 不知道过去多久,阿凤师娘提着东西回来了。 她见到屋里的陈明亮,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热情地迎上去:“明亮来了呀,怎么不进去坐,站在这里做什么。阿姨买了点水果,等下洗了一起吃。”声音里带了几分激动。 阿凤师娘一家的住房在裁缝店后面那一栋楼,穿过走廊就能到。一般有朋友亲戚过来都是去她家里头坐,不在店里坐。 陈明亮说:“没事,我就随便看看,坐不住。阿姨,泽也回来了,已经去家里了,可能在洗澡。” 阿凤师娘优雅大气的脸上漾起宠溺的笑:“泽也这孩子出差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给我,又是麻烦你去接的他吧。” 陈明亮认真脸:“我们是铁哥们,这点小事那都不是事儿,阿姨以后可不准说‘麻烦’这两个字了。” “呵呵,真是好孩子。” 说完阿凤师娘视线从陈明亮身上挪到在案台上忙碌的刘青萍身上,“青萍,青萍,不要这么拼命,天黑了,晚上休息休息。一起和师娘吃晚饭吧。今天泽也回来了,我让老周去多买点菜,大家一起吃。” 看的出来阿凤师娘今天很高兴。 刘青萍没抬头,忙着手里的活,“师娘,你们吃吧,我还有事没忙完。” “这孩子也太拼了,那你忙,等下吃饭我让泽也叫你。今天还有谁在寝室没回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