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今天依旧是大晴天, 阳光要比昨日更加猛烈,楚沁清晨起来时就觉得相比昨日,今日的温度上升了那么两三度。等到中午时, 热得她甚至要把衣服里的那件马甲脱了。
太阳将铺满整个院子的柴火暴晒一整天, 等傍晚下山时楚沁摸了摸柴火,觉得已经干到了能烧炭的地步。
她把大块的木柴放到坑底,再把稍微小点儿的放在上面。
接着再在旁边地势更低的地方挖条道直通木坑, 然后把稻草放在木柴上, 点燃稻草连着把木柴烧着, 先是大火猛烧,等烧透后再把略湿的泥覆盖在木柴上,将坑给填上。
当然,填满是不行的。
楚沁留出几个孔来,没一会儿烟雾就从孔中冒出,呛得人眼睛发红直流泪。
做到这一步还不算完,接下来还要时不时的在刚刚挖的那个通道里烧火。
楚沁在通道口前放些柴,看着灰色烟雾慢慢上升, 有些担忧是否会吸引人来。
许是她运气足够好, 这阵子好些人家都在烧草木灰来养地, 楚沁这一行为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楚婶儿倒是看到了,还上门问了句。
她带着几个橘子来,递给楚沁:“你家这几天烟熏火燎的在干啥呢。”
也不像是熏腊味, 她没闻到味儿。
楚沁立马剥个橘子吃:“我烧炭,婶儿你要是没啥事儿也去烧些最好。村里徐太爷他们都说了, 说今年会很冷。”
“嗐,再冷能冷到哪里去。”楚婶儿摇了摇头,“再说家里有炭, 平常烧火的炭我都存着呢,堆满两三箩筐。”
楚沁把一瓣橘子肉放口中:“那种炭又碎又不耐烧,烧起来烟还大,就是五六箩筐都不顶啥用的。”
她往年时间来不及或者不方便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炭,每每烧一两小时就得添炭,真真是烦琐极了。
说话时嘴巴把橘子肉一咬,汁水漫到舌头的那刻楚沁微微皱眉。
楚婶儿看了就笑:“是不是有点酒味儿?”
楚沁点点头:“橘子不耐放啊。”
说着她又一口接一口的吃,虽然有酒味儿但还能接受。
楚婶儿没急着走,坐在板凳上叹道:“你昨天没去机械厂看看,那阔气得跟城里似的。”
楚沁惊讶:“这是建完了?”
楚婶儿摇头:“说是只把宿舍建完,其余地方还得继续建。不过你叔这队的人没活了,这样也好,省得往后大冬天的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去机械厂。”
楚沁一听,就晓得楚小叔应当是也没应聘上机械厂的司机一职。
她叹气,分外不解:“小叔……哎算了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死活没办法倒车成功,总是能歪了点,万一真去开车,保不齐还因为他那车技遇到啥危险呢。”
这种人别碰方向盘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楚婶儿如今也不怎么在意了:“想当工人也是为赚口吃的,现在咱们村种菜养牲畜,赚的说不准不会比当工人来得少。”
楚沁:“您能想开最好,在村里住的是自家房子,种的也是自己吃的粮食,自家还有几分的菜地,年底更有分红,落到实处的好处不比当工人来得少。”
要说有啥不同的,就是工人是铁饭碗,能“世袭”,但只要机械厂在,他们附近的人就能靠着机械厂长长久久的吃上饭。
楚婶儿又跟楚沁说了说机械厂里有国营饭店理发店电影院一条娱乐街的事儿,甚至还有个小公园。
这些东西成功勾起楚沁的兴趣,她摸了摸自己跟狗啃一样头发,觉得往后再剪头发时有着落了,听说现在的头发还能卖钱呢。
几日过去,随着土里冒出的烟渐渐减少,楚沁晓得时候到了。
从开烧至今,一共烧了四天半的时间。
这几天来气温跟过山车似的,昨儿冷今儿温度就又回升。
但自打昨儿温度降下来后,今儿就没上升了,不仅没上升还冷许多。
楚沁被冷风一吹,不敢再耽搁,赶紧把温热的、已经烧成硬块的泥土拨开,露出里头烧成功的木炭。
“幸好没碎!”
楚沁长松一口气。
她不禁笑了,用钳子把木炭夹到木桶中,然后盖上盖子,尽量减少空气进入。
等上半天,木炭再无星星点点的火光,这就算制作完成。
楚沁得到整整六大桶的木炭,她放三桶到地窖去,再分一桶给楚婶儿,剩下两桶放在卧室壁炉旁。
给了楚婶儿一桶木炭,楚婶儿又回给她五斤的怪味蚕豆。
也不晓得楚婶儿从哪里搞来的,这个蚕豆竟然是先炸后拌料的,拌完后还裹了层薄薄的糖衣,酥脆香甜好吃极了。
现在这年景,能搞出这种吃食的人可以说是对吃很执着了。
楚沁把蚕豆放在铁盒里存着慢慢吃,眼看着气温一天比一天低,摆明了随时都有可能下雪,她就把自家屋顶给检查一遍。
该换瓦的换瓦,该加固的加固。
一趟下来,连茅房都变得坚固许多。
楚沁想着雪肯定大,菜园里的菜不出意外是要被雪给掩埋的,她思索片刻便走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