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要来了。”
有人这般道。
“也不晓得老天爷咋想的, 莫不是该春日下的雨都留在现在下吧。”
“我咋瞅着又是一场暴雨呢?”
“就这架势,不是暴雨是啥?唉!咱们地里头的那些庄稼,今日的几场雨下来也不晓得减产多少啊, 本来今年就没多少。”
村民们在食堂里一边“邦邦邦”地打谷, 一边说着话。
几十架的打谷桶都被搬到了食堂来了。食堂内部放不下,只放下了三分之二。剩余的那些都放到食堂外空地上临时搭好的木棚中。
至于做饭, 此刻食堂内当然也有婶子在做饭。
韩队长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村民们,听着不绝于耳的打谷声,到厨房里对秀华婶子她们说道:“今天多炒些鸡蛋吧, 饭蒸实点儿。”
也好给大伙儿补补。
哎, 看看大家卖力的劲儿, 老天咋就不开眼呢。
楚沁在靠近食堂侧门处打谷,因为稻谷是湿的, 挥舞着稻穗时, 稻穗上的水就会洒在地上。
忽然, 天猛地一亮。
刹那间,楚沁都能看到食堂外的景色, 仿佛置身白昼。
但也就这一瞬间,不到一秒光就消失,紧接着来的就是“轰隆隆”的雷声。
哗啦啦——
雨来。
同样的瓢盆大雨, 大风将雨席卷些, 猛刮到食堂中, 楚沁身上被体温烘得半干的衣服再次湿透。
她没躲, 只瞪大眼睛往外看。
为啥?
因为她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
忽然,先是黄豆大小的冰球落在地上,没两秒就又有鸡蛋大小的冰球“啪”一声,竟然把地上砸出个坑来!
因为打谷的声音震天响, 不管是食堂中的还是食堂外木棚里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
楚沁瞪大眼,大喊:“下冰雹啦!”
食堂内顿时鸦雀无声,说话声和打谷声皆消失。
“什么,下冰雹了?”
村支书最先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赶到门口往外看。
接着就是韩队长,韩队长从厨房里大步跑出来,皱着眉神情很是严肃。
被楚沁说中了。
“噼里啪啦!”
冰雹渐渐变大,而且几乎个个都是如鸡蛋般大小。
“嚯!这冰雹,我活这么多年来就没见过这般大的冰雹。”有人捂着嘴巴惊呼说。
还有人哽咽道:“咋办啊,咱们田里的那些庄稼该咋办啊。”
除了即将能挖的地瓜外,其余的农作物都会受到冰雹的影响,减产是必定的,有些东西或许还有可能颗粒无收。
“哭啥!都继续去打谷。”韩队长道,“咱们算是幸运的了,这几天好歹收了一大波粮食。”
他眉头死死拧成“川”字,盯着地面上圆滚滚的冰雹,一边想着流里村的人到家没,一边又惦记着田地里的庄稼。
楚沁喃喃道:“果然是这么大的冰雹,那我家屋顶咋办啊。”
韩队长:!!!
是了,鸡蛋大小的冰雹,能把地面砸出个浅坑来的冰雹,瓦片又怎能承受得住呢。
他呼吸都急促了,但能咋办?
啥办法都没有。
楚沁呆呆愣愣的,她这会儿总算晓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周抽为啥又总抽到瓦片了。
看,对上啦这不是?
—
冰雹把人困在食堂中,即使村民们忧虑自己家的情况,也不敢轻易走出去。只能头上顶着个木板,走回家观察一二,然后又走回来。
这算是一场特大冰雹,因为一下就是整整40多分钟。
楚沁严重怀疑到最后并不是冰雹停止没下了,而是下着冰雹的云飘走了,到了其他地方还在下。
流里村的村民们后怕得紧。谁能晓得,他们刚到家没两分钟冰雹就匆匆袭来。
不过还好这会儿是要睡觉的时辰,加上下冰雹前有下大雨,导致户外并没有多少人,这才使得因为冰雹受伤的人一手可数。
冰雹停,被迫困在食堂里的人们终于匆匆跑回家。
楚沁一路小跑,顾不上是否会滑倒,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中。
听到动静的小白已经“汪汪汪”地叫了,楚沁掏出锁开门,小白就朝着她扑来。
“给我回去!”楚沁训它,“外头下雨呢,到时候我可不给你擦毛。”
说完关门,急忙进屋。
掏出手电筒,站在卧室中,打开开关,对着卧室屋顶照。
照完,又照照卧室的地板。
楚沁看到角落里有水,一咯噔。
果然,有处地方的瓦片被冰雹给打碎了,雨已经顺着碎了的地方滴入屋里来。
“一个,两个。”楚沁数着,卧室顶上漏了两个洞。
她又去堂屋,堂屋更多了,堂屋整整有三个。
厨房倒是还好,并没有漏洞。
楚沁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只能庆幸漏洞不在床铺上,否则她的床铺就得遭殃。
这趟回来后,还得再去一趟食堂。
干啥?
把饭和湿稻谷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