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特别好换, 就是怎么把杨小舅糊弄过去是个问题,毕竟她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鸡蛋的问题是要解释的。
楚沁思考再三,决定先拿半框的鸡蛋去找杨小舅。
她现在是静水庄的常客了, 只要进村就有人和她打招呼。
就连静水庄的队长杨兵也不知什么时候和她有话聊起来, 楚沁其实有点纳闷的。
杨兵那股热情劲儿,总觉得怪怪的。
这日已是二月的最后一天, 即将进入公历三月, 五日后就是惊蛰。
已经没下雪了,积雪融化得有点多, 楚沁在骑车时都得小心再小心。
或许因为雪融化的原因, 河里水量增高些许,但楚沁等的是五天后, 村里许多人等的也是五天后的惊蛰。
一雷惊蛰始, 微雨众卉新。
惊蛰,顾名思义就是蛰虫被雷惊醒, 这日里雷至而雨到,雨到而春耕始。
春雨降落的这日,就是春耕开始的时候。
楚沁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 她对今年的天气也有点猜测。
骑着车, 进入静水庄。
静水庄的地果然多,脱氧磷肥炉在静水庄的村口荒地里遍地开花。
楚沁觉得杨兵队长也挺明智的, 他竟然把脱氧磷肥炉安置在村口。
不过也是人家地盘大,家大业大自然能找地方安放。
像是他们高树村, 村口除了山还是山,难不成要把脱氧磷肥炉放置在山坡上?
楚沁感慨:静水庄真是得天独厚啊。
难怪韩队长时不时就心头发酸。没办法,都是邻里邻居的,但人家命好, 酸也很正常。
进入静水庄,就能看到屋子争气的坐落在村里的一片平坦土地上。
静水庄的村落规划的也好,阡陌交通,普通棋盘般排列。
原主算是半个静水庄的人,楚沁很容易从记忆中晓得村子的规划是几十前一位老举人规划出来的,算起来那位老举人还是杨家的人。
楚沁进村后直行,接着拐个弯,顺着一个两边都是平坦田野的小路径直来到杨小舅家。
杨小舅正在挑水,看到她把水桶“砰”地放地上,等看到她自行车后头绑着的竹筐时捂着额头震惊问:“你真是,别人我说你又……”
楚沁无语摇头:“想哪儿去了小舅,我难不成就不怕死吗?”
杨小舅肯定是以为她又上山了,现在正是冰雪消融时,连乡间小路都滑,别说山道了。
而且雪还没彻底化,就是彻底化了还得太阳晒几日,否则泥泞不堪。
杨小舅面带怀疑地看着她,心里还是有点儿不信。楚沁在是否上山这件事上的保证或者发誓,并没有让人信任的资本呢。
楚沁要晓得杨小舅是这么想的,肯定要大喊冤枉的。
只是她确实骗了好几回杨小舅,现在人家不信也正常。
杨小舅帮忙把她的竹筐解开,搬到院子里去。
他家隔壁住的是他的堂兄弟,也是原主的堂舅。
再边上就是队长杨兵,对面则是杨小舅的表叔,是原主的叔公。
这一圈子都是杨家人,这才使得楚沁经常带着东西来杨小舅家,而楚沁“财大气粗”的名声没有传出去。
“楚沁又来啦?”杨叔公坐在院子中,身上穿着军绿色的棉大衣,裹得紧紧的,手上还提着铁做的火笼。
“二叔公。”楚沁喊人,“您身体咋样了,我听人说你去了趟县城医院,您可得注意身体。”
杨叔公笑笑:“好着嘞!”
杨小舅微微诧异,而后就是欣慰,楚沁竟然也懂得怎么和长辈打招呼说话了。
杨叔公老神在在地看着舅甥两人,看着两人进去的背影忽地一笑。想到自家儿子跟着小兴东跑西跑,一天到晚儿也不知在搞啥,但每每总能拿着好东西回来,就晓得这些个小辈合着一块干事业了。
楚沁进入屋中,把竹筐上遮盖鸡蛋的稻草掀开,露出里头满满当当的鸡蛋来。
杨小舅:“……”
他心里有些震撼,又有些难以置信。
“你这些蛋从哪里来的?”他恍惚问。
只见楚沁看了眼门外,压低声音说:“去年我家不是养了好些鸡吗?”
杨小舅点点头,楚沁养了十多头。
楚沁继续说:“这些鸡后来说要杀了嘛,说是不能养这么多的。但我这些鸡一天至少都能下一个蛋,有时候一只鸡下两个蛋也是有的。”
杨小舅嘴巴张张闭闭:“所以你没杀?”
楚沁镇定地点点头,“我养在我家后山丘那里了,就是我爹埋的地方嘛,您晓得的,那里只能从我家后院爬上去。”
杨小舅真不知道该说啥了,挠挠脑袋……说实话,还挺想夸赞楚沁一句的。
胆子够大啊,像他!
杨小舅不由得问:“所以你家现在还有鸡?”
楚沁摊摊手,叹气:“没啦,已经杀了几只鸡了。这场大雪来得急,就差没把鸡冻死,当时我就只能杀了。”
杨小舅也觉得有些可惜:“这场雪下的不是时候。对了,你都有多少鸡蛋?”
楚沁说:“家里还有半竹筐。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