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舅是吃完饭来的, 他惯来不会在饭点去别人家,点头后跟着楚沁一同往家里去。
路上楚沁又问:“小舅你来干啥的?”
杨小舅:“来给你说个好事儿。回家说吧,是好东西。”
楚沁眼睛一亮, 什么好东西?
她一下子就想到自行车票上了, 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自行车票就是最好的东西。
楚沁把目光看向小舅手里推着的自行车, 眼睛亮闪闪。
她略微激动问:“是票吗?”
杨小舅笑道:“那可不, 但这张票换的不容易, 你得考虑考虑。”
楚沁琢磨着也不必考虑了, 再不容易她都得买辆自行车。
自行车在当下属于耐用奢侈品,一辆自行车用二三十年都是能的, 自己刚好手里有钱, 村里人也都晓得自己去年卖猪挣一笔钱,具体多少是能估算出来的。
既然她不着急修房屋, 就得找个机会把钱用了,省得人惦记。
倒不是怕有人偷,经过她上回痛打两小偷后想必这几年不到绝境是没人敢来她家偷了。
而是怕有人来借。
楚沁当然不会借, 可终归是嫌烦。
自去年猪卖完后就有两人先后来借钱了, 一个是村里姓周的婶子,她娘家和杨小舅有关系,是杨姥姥的表侄女。楚沁压根没理她。
从前原主在时这位周婶子可从未言明这层关系,和原主都没说过两句话, 楚沁穿越来后同样如此, 直到楚沁得到卖猪钱,这位才对她热情起来。
楚沁又不是傻,哪里会借呢。
另一个说是原主姥爷的表弟,也就是原主母亲的表叔。
这位两鬓斑白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也是没皮没脸的, 他住流里村,有回来高树村喝喜酒时就找楚沁,说自家孙子要结婚,奈何家中贫困潦倒,所以找她借些钱来救急。
楚沁心里翻个白眼,三两句就把人挤兑走了。
当她蠢猪吗,而且这种事要借也是他儿子来借,你这岁数大的走小路偷偷上门借,明摆着就是空手套白狼,拿到钱后死活不承认,楚沁没证据又怎么能把钱要回来呢。
再往坏里说,就算写借条了,你两腿一蹬眼睛一闭,楚沁找谁说理去。
楚沁那段时间不厌其烦,一直便把将钱花了的事记挂在心。
买自行车自然是第一选择。
“吱呀”一声,用钥匙把门打开。
小白早在家里等着了,摇着尾巴疯狂示意它的饭碗,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楚沁从碗里拨一半的饭给它,“饿成这样,快点吃吧。”
杨小兴实在没眼看。
忍了又忍,忍不住道:“你家狗莫不是天天跟你吃同样的饭吧?”
这是不是太过了?
楚沁疑惑:“除了跟我吃同样的,我也没别的喂它。”
其实好些时候也只给小白吃地瓜,毕竟米面珍贵,奈何这段时间地瓜告罄。
杨小兴哽住,确实,除了这些外狗还能吃啥呢,难怪鲜少有人家养狗。
每每这时楚沁就庆幸自己刚穿越来时不顾一切要搬出来,搬到偏僻的地方住,否则她给狗吃同样的饭的事儿都得被时时念叨。
不,许是都养不了狗。
杨小兴不多干涉她日子是咋过的,知她等不及了,就把兜里的自行车票拿出来:“给你,你有空就去买了吧。”
楚沁眼睛锃亮,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谢谢小舅,要没你我得等猴年马月才能买自行车。”
她一把接过票来,谛视几秒问:“小舅这票多少钱,我给你。”
杨小兴叹气:“我说不容易就不容易在这,这票的来历还跟你有点关系,你晓得是谁给我的不?”
楚沁蹙眉,思考片刻:“不能是大姨吧,难不成是静水庄的谁?”
杨小兴哈哈笑,得意道:“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是陈天章。”
楚沁愣两秒:“等下,陈天章是?”
听着耳熟,她认识吗?
杨小兴不可置信道:“天爷啊不能吧,人是你去年在钢铁厂认识的,你忘啦?”
他想不明白,如果换成是他,他肯定能牢牢记清楚钢铁厂的人。毕竟这也算人脉,即使是点头之交,多来往几回也能变成熟人。
哪里能想到楚沁如此没心没肺。
楚沁恍然:“是他啊,那个黑鬼。”
杨小兴:“……”
“姑娘家家的,别给人取外号。”杨小兴憋住笑,“再说人家倒也没那么黑。”
楚沁立刻乖巧点头。这票还是人家的,她确实不能再喊人家黑鬼了。
她好奇问:“小舅,你是怎么认识的他?”
杨小兴便把自己是怎么和陈天章结识的,自行车票又是怎么来的给楚沁说一遍。
楚沁惊讶:“竟然有这么巧的事,那他要的东西应该就不是钱,是粮食了吧?”
杨小兴点头:“他看起来很急着买粮食。”
楚沁心说,我也很急着要粮食。
她心思急转,飞快估算一番自己家中地窖的粮食,计算能腾出多少来。
说实话,她半斤都不想腾,毕竟那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