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漏水,自然得修。
这座房屋本就建了许久,是原主他爷爷还在世时就建的,具体日期楚沁不晓得,但迄今为止三十年是有了。
原主父亲在世时肯定每隔两年有修缮过,楚沁搬进来时同样稍稍整理了屋顶。
然而有些地方的木头被虫蛀了,有些地方的瓦片碎了,她本想着雪天来临前加固一二,谁又能想到雪没来,大雨反而先至!
“木头家里有,瓦片得买。”楚沁面露愁绪掰着手指算,“先前有根木头没有砍,晒得也能用。就是这瓦片,一毛8片,八毛64片……我掏空家底,也只能买64片,也不晓得这些够不够用。”
瓦片村里还买不着,得去隔壁静水庄。因为附近村庄只有静水庄有烧瓦片和砖头,就连乡里要用瓦片时都是去静水庄购买。
“这又涉及把瓦片运回来的问题了,我还得准备小推车!”楚沁“哎呀”一声靠后倒在床上,烦得头发都被她揪了好几根。
但这些都没有眼前的问题重要,眼前……楚沁生无可恋坐起身,她不能装死,她望着黑暗中还在滴答滴答落的雨滴,叹息一声,起身去搬木盆。
因为有三处漏水,而家里只有两个木盆,所以楚沁还得苦哈哈地冒雨去院子外拿木桶。
雨依旧不停。
楚沁几乎整晚没睡,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爬起床去倒水。
就这,第二天早晨她卧室以及堂屋也跟个水洞差不多了。
“冤家哦!你家漏成这样怎么不来说声,要不是我担心你家后山塌方,我都不晓得!”楚婶儿打着雨伞急匆匆跑进来。
楚沁吓一跳,她这会儿正琢磨着怎么把稻草扎起来放屋顶去先顶顶呢,因为家里总这么滴水也不是个事儿。
“婶儿,什么塌方?”她把梯子靠墙上,拍拍手上的灰,给楚婶儿递干毛巾。
“还能什么塌方,村里已经塌几处了,咱家旁边的张家,就张老二住的那屋,半边屋子都塌了,昨晚吓得我半夜不敢闭眼。”
楚婶儿接过干毛巾,把身上和头发擦擦,随后抬头,瞧着她那几个漏水的地方说:“雨眼瞅着这两天是停不下来,你这样可咋办,要不先搬回去?”
楚沁不是很愿意。
一是好不容易搬出来,二是搬叔婶家后家里的盆啊桶啊怎么倒水,等天气晴了,她家地板也得毁了。
她思考道:“我等会儿问问村里人,谁家有多余瓦片,我先买些来。”
昨晚她就想到这法子。
如果雨退,她就去静水庄买,没退就村里买人家自家留着的。
只是村里买的很可能会缺角缺口,毕竟自家留着的肯定比不上瓦片坊刚烧的。
“这样也行。”楚婶儿考虑说,“盖房子少有能把瓦片用得刚刚好的,就是咱们家房子盖得久了,有剩这几年也陆陆续续用完了,等等我陪你去村里问问。”
说着,她就开始琢磨,谁家房子盖不久,谁家还有瓦片剩。
楚沁摆摆手:“没事婶儿,我自己去就行,我这会先铺个稻草垫子顶顶。”
“客气啥,你有雨伞吗你就客气!”
“……”
是了,她还穷,没雨伞。
甚至连蓑衣都没有。家里蓑衣已经风化用不了了,只能挂在门后挡风。
楚沁先脱衣服,只穿一件薄衬衣,再咬牙爬上屋顶,冒雨把稻草垫盖在屋顶上。
“千万小心!要不让你叔叔来?”楚婶儿仰着头,担忧地看着她说道。
雨已经把楚沁整个人给打湿了,因为头上戴了竹帽,头发倒是没事儿。
楚沁大声道:“不用,马上好。”
她动作很快,没两下就把三处漏水的地方给盖上了。
“婶儿,还漏么?”
“漏,不过就漏一点点。”
“一点点就行。”本来她也没打算用稻草垫就把屋顶修好。
干完这些楚沁先是换身干衣服,把旧棉袄穿上。再给自己猛灌一大碗热乎乎的姜汤,那姜汤味浓郁得楚沁喝完了楚婶儿站在几米外都能闻到。
“也对,小心生病。”楚婶儿说,“咱们快去吧,张老二家塌成那样,说不准他们家也得找瓦片呢。”
楚沁一听,忙跟她走。
村里这两天也挺热闹的,大雨连续下,大家憋不住,便聚在村支书家。
干啥?聊天和打牌。
因为村支书盯着呢,赌也不太敢赌,以分为单位的不敢打,最多只能用厘来算。一天打下来,就算再输,也输不过五分钱,村支书对比还算能接受。
没办法,堵不如疏啊。乡里说不让打,村里也说不让打,他们就能不打了吗?
“村里赌鬼还挺多,你叔啊,这两天是白天打晚上也打,气得我差点把他的牌给撕了。”路上楚婶儿抱怨。
要不怎么说原主和楚沁比起楚小叔来,都更喜欢没有血缘关系的楚婶儿呢。
楚小叔就是标准农村大老爷们,地里活会干,也干得勤快,回家就撒手不管,抽烟打牌喝酒却一个不落。
打孩子骂孩子这俩其实都干,但论起照顾原主,更多的是楚婶儿在照顾。
如今楚沁穿来,她也发现楚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