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点上一支,没多时,白烟雾从嘴角溢出。 他和宋林恺是鹿海二中一届的,三年前,宋林恺考上了大学,而他进了监狱。 物是人非昂。 这家伙现在还当起了老板,经营这么大一个场子。 荆褚弋默了会儿,直起身,轻笑,挑眉看他:“不给面子,这场子我早不来了。” 可只有他知道,一旦上瘾的东西,怎么能是说戒就戒的。 南山监狱不好,可以说是很糟糕,糟糕到他抽支烟都难上加难。 每次烟瘾犯了,他就去监狱小场地里坐平板支撑,只要身体没那迫切的感觉,剩下全是疲惫时,他就不想抽烟了。 宋林恺知道自己兄弟以前什么样儿,抓了瓶冰桶里的啤酒,开盖给他:“工作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这份外卖工作是宋林恺帮他搞定的。 没学历,没经验,这年头还真是不好找。 荆褚弋仰头灌了口啤酒,神色一片清明:“还行。” 没了以前大手大脚的生活,宋林恺还怕他不能适应,现在看来倒是想多了。 “你先干着,有机会,我托人帮忙,找个关系,让你回学校。” 说着,宋林恺握啤酒瓶,瓶口伸过去,继续道:“指不定你考个名牌大学,出来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就苟富贵勿相忘啊。” 荆褚弋痞笑了下,也没拒绝,瓶口和他瓶口碰撞轻脆声,爽朗地开口:“行啊,到时候没考上,就来投靠你,可别嫌弃。” 宋林恺白他一眼:“别来,进我这儿的都是本科及以上。” 荆褚弋知道是调侃。 “少来。” 两人一见面就聊了好久,酒过三巡。 宋林恺烟都抽了好几根:“出来这么几天,回过家吗?” 荆褚弋喝酒动作顿住了,喉结滚了滚,还是灌完那半瓶酒。 “没家。”酒瓶被重重磕到桌面上,他死死地握紧瓶身,视线变得黯淡。 宋林恺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恨意和愧疚。 “你妈还是不肯原谅你?” 荆褚弋扯了嘴角,轻笑一声,下一秒松开瓶身,边说着边弯腰俯身拿过宋林恺手边拿盒烟:“阿乐能走路,她才会考虑原不原谅我。” 见他抽出一支烟,宋林恺明白地把打火机扔过去。 接过,荆褚弋拢手点燃那支烟,打火机扔回桌面,他深吸一口,体会到尼古丁的麻痹作用,一时间没吐,烟雾从嘴角溢出,颓然。 闻言,宋林恺握紧了酒瓶,然后仰头一饮而尽,酒杯重重搁在桌上发出嗒一声,来了火气:“当年是你爸出轨,是他干了丧天良的龌蹉事儿,凭什么让你来承担这一切!” 荆褚弋微微四十五度抬头,流畅的下颌线延伸至肩颈,缓缓吐出一圈烟,才一字一顿道:“因为姓荆,我是儿子,他是老子。” 血缘关系还在,就没法不愧疚和心痛。 ** 覃烟没有回“有缘宾馆”,一千多的钱不够她花,吃饭住宿买换洗的衣服,哪样不需要钱。 沿着河道走了没多会儿,就下了雨,这才想起被抛弃的小黑伞。 她也没打算折回去寻找。 一路上淋了雨,走到了公交站台下躲了会儿。 她用仅有的钱坐了趟去旧街区的公交,去了海发路555号,荆褚弋所在的小区。 到了602,她也没敲门。 荆褚弋现在肯定不在家,索性席地而坐,不知道等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听见了一阵上楼的声音。 等到荆褚弋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他也没想到覃烟会在他家门口一直等他回来。 楼道的感应灯亮了。 荆褚弋仿佛看见了一只受伤的小猫,蹲坐在自家门口,心里不是滋味。 蹲在地上的覃烟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荆褚弋居高临下的看她,覃烟把她的小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只看见一头湿漉漉的银灰色头发紧贴在身上,蜷缩在门边。 他蹙眉,扫了一圈都没见有伞的踪迹,刚才是下了雨,不过他回来的时候雨停了。 她淋雨了。 覃烟衣服带出来的雨水流到地面上,干了。 荆褚弋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自顾自的掏出钥匙开门。 哪知,覃烟这会儿醒了。 她抬起头,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