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新野、樊城?看来江东的斥候也不怎么样啊。” “若要说名望,张公亦有大名在外,可我却未听说公为吴侯献过什么计谋。” “想昔日孙讨逆手中只有用传国玉玺从袁术处换来的三千人马,最终却能尽得江东六郡,何其英雄?” “怎奈天妒英杰,一朝殒命。啊,对了,听闻孙伯符临终时将吴侯托付于张公。请问,张公又做了什么呢?” “你……” 刘琼打断他,继续说道:“今日江东良将如云,水步马兵不计其数,比孙讨逆之时好上千百倍有余。” “然虽有如此雄厚之力,张公不思劝主举兵,为国除贼重振朝廷。却只守着江东一处,冷眼旁观曹操折辱天子而无所动。张公之作为,可对得起孙伯符之重托?这难道就是公之谋略?琼甚不明,还望张公赐教。” “小娘子休要猖狂,”一人走出,他斜眼觑刘琼,简直恨不得拿鼻孔看她,“你既为女儿身,不好好嫁人相夫教子,却在此处胡口乱言辱没君子。礼仪都不知学到何处去了,刘景升自诩名士,却教出你这么个好女儿!” 她最讨厌这套说辞,正要张口反驳回去。诸葛亮用羽扇轻轻按住她,静静看她一眼。刘琼被这一眼看得一愣,呆呆地看着他起身。 “这不是汝南大儒程德枢么?失敬失敬。”诸葛亮走至他身边,“先生所著,亮在隆中时也曾看过,书中确有几处尚可一观,只是……有些观点刻板迂腐,见解颇为片面,请恕亮不能苟同。” “既注经典,须得自己先领会其本意。若不然,怕是要误了不少子弟。”诸葛亮摇着羽扇,道:“先生刚刚提到君子,亮不妨就与先生论一论何为君子。” “请问,出身世家而未有所作为者,可为君子?整日埋头治学问,却不问苍生疾苦者,可为君子?胸无一策腹无一计,只会摇唇鼓舌、逞嘴上功夫者,可为君子?” “在亮看来,不论出身是否高贵,亦不论学识是否渊博,更不必有男女之分。凡能兴邦立业、忠君爱民、守公正斥奸佞者,皆可称为君子。先生以为如何?” “先生一口一个女儿身,试问先生之所为可堪与平宜一比乎?平宜虽非男儿,却比许多男儿更能称得上一声君子!” “想当初刘景升亡故,蔡瑁张允等人欲乘机生变,将荆州之土献予曹操。此危难之际,是平宜站出来稳住局势守住荆州,也是平宜打开襄阳城门庇护了两地百姓,更是平宜运筹帷幄、调兵遣将誓与国贼决一死战。此番种种,难道不能称之为君子乎?” “先生虽久治经典,却并不知圣人之大义也!我看,先生还是回去将圣人书重新读上几遍。待真正有领会之日,再出来教训人也不迟啊。” 他这一番话说完,堂内一片寂静。程德枢涨红了脸,指着诸葛亮“你你你”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孙权适时开口,眼神制止众人。他亲自把盏,起身将酒送至诸葛亮面前,“此番请先生过江,是为孙刘联盟之大事,可不要伤了两家和气呀。来来来,请先生满饮此杯。” 诸葛亮当然不会拂了孙权的面子,他抬手接过酒杯,笑道:“吴侯说得是,适才不过闲谈一二,诸公切莫放在心上啊。”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坐回去。 张昭脸色也十分不好,可主公发了话,他只好咽下这份苦楚。 刘琼看他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畅快无比,又觉得自己好像偶然间解锁了说客这一属性,只恨不能再多和几个人扯扯嘴皮。 她眉毛飞扬,满脸掩不住的笑意,看着实在是嚣张。诸葛亮轻咳一声,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刘琼撇撇嘴,乖乖低头吃菜掩饰。 孙权亦看到刘琼神色,心中无比郁闷。刘琼刚刚虽是说张昭,实则也暗暗把他贬了一番。可他又不好说什么,真是可气。 这张昭也是,怎么让一个丫头片子堵住了嘴,孙权借着饮酒之际狠狠剜了他一眼。 曹操此番南下,目的显然并不只是荆州,早早就遣人送过来一封劝降书,让他江东趁早放弃抵抗。 以张昭为首的文臣皆有投降之意,而武将都主战。他心中摇摆不定之时,鲁子敬提出与刘备结盟。 结盟也好。单一个荆州不知如何,单一个江东亦不知能否抵住曹军压境。可二者联手,他确有几分把握。试问若能打赢,又有谁愿意俯首称臣? 他本想趁着此次宴席,向荆州来人展示一番他江东英杰之风采,之后再带着人往军营里看他江东雄壮之师,以此震慑住刘备。让他知道就是结盟,也是以他江东为主。 若能攻克曹操,功劳自然归于江东,所得城池更不必说;若不能,至少也要让刘备知道他江东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