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千变万化,你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兀自丢下这句,她便离开卧房来到客厅。自顾自为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再次回到卧房,只留它自行思索。 风乃世间无形之物,最是自在。可白星寻将这缕风给了自己,随自己入了凡尘,无形无拘的风难免会被一些世俗束了形,乱了本身的灵动。而这缕风随了自己,颜清月便有义务为其提点一二,使其不入迷障,不被这世间有形之物拘泥。 蓦地,它忽然觉得有所明悟,再观先前,确实是自己狭隘了。颜清月不管如何改变,不也终究是那个只求飞升的颜清月吗,为何要暗自生疑,去执着那浮在外的表象呢? 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开始正常流转,颜清月在心中微微点头,随即又在心底正色道:“遇见这狐狸,我们便已然入局了,成了这戏中人。” 风心中一凛。 不待它说话,颜清月感叹了一句:“就像王嫣然所说的,太巧了。” 风在心中细细思量颜清月的话中之意:这白毛狐狸一来,似乎什么麻烦事儿都跟着来了。从道盟到梁国,哪件事儿跟这狐狸沾不上关系?但是偏偏,天狐生性良善,谁愿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伤他性命? 没有打断这缕风的思考,颜清月坐到床榻边上,手指轻轻拂过与故人一模一样的面容,似是在沉吟,也似是在怀恋。 不知何时,白狐睁开朦胧的双眼,脑子却依旧泛着迷糊。 “醒了?”一道平静的声音传入耳中。 白狐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依旧是一身灰衣的颜清月坐在自己床榻上。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一盏点亮的小灯被放在床头上,明明灭灭,衬着灰衣女子的面容也忽明忽暗。 只听这女子轻笑一声道:“既然醒了,那便起来练功。” 狐狸:“……” 不等狐狸反应,颜清月又道:“你身体的经脉虽被我治好,但却仍需要调养。如今,我们既是道侣,那在探究术法方面,我们便是志同道合之人。你若没有可快速恢复的法门,我传授你一二法门自然也是可行。你可愿意一学?” 白狐不假思索道:“自然愿意。” “那好。”颜清月微微勾唇,抬手往他眉心一点,风便自然地缠上颜清月的手指,趁机将一道法门给了白狐。 所有道法,颜清月一窍不通。而风跟着颜清月、白星寻许久,相当于太虚观的移动图书馆,也掌握一定道术。所以,一旦颜清月有了想为人师的想法,风理所当然得成为颜清月传承道法的掩护。 风:这年头,风也不好做了,点烟jp. “此乃我太虚观道法,你多加参悟,对你调养有宜。”说罢,颜清月便起身离开卧房。 望着颜清月离开的背影,狐狸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不知道为何,他感觉刚刚传承道法的波动有些微妙,但却来不及细想。 三日后,卧房内。 墨发被雪白的发带束起,道袍就像是一场落下的雪。明明是靡丽的面容,却生生被那清冷遮掩,就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化为人形的白狐盘坐在床榻上,一呼一吸间便不自觉与道韵吻合,气血亏损之处也在不自觉间修补、复原。 【这狐狸悟性倒是高。】在一旁的风看着牙酸。 就颜清月给这狐狸的道法,其他太虚观弟子十年八年指不定都参悟不透。这狐狸倒好,不出三日,便将这道法吃的死死的。 颜清月在心中回复道:“生而天狐,心性纯良。天狐本就与天道之意相符,太虚观的道法说是为他量身定制都不为过。” 颜清月心思一转,又“看了看”这狐狸,浅浅笑了笑:“倒是当真与我太虚观有缘。” 【你这是真的想收徒了?】显然,颜清月当初想收天岚宗道子的操作,给这缕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颜清月当时只是说说。 “这倒是不用,他既然是我道侣。那怎么说,也算是太虚观的狐狸了。收徒什么的,哪有做我这太上长老的道侣来得位分高?”颜清月在心中和这缕风打趣。 风在心中悄悄感慨:也不知道太虚观的人知道他们太上老祖找了个道侣,又生生被一空降的狐狸压了辈分后,究竟会作何感想。 【按照这个速度,不过七日,这狐狸怕是就要好全了。】 颜清月微微一顿,在心中道:“这倒是好上路。” 风:【你这话说的,怎么这般不吉利。】 颜清月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七日后,天灰蒙蒙的,太阳也没出来。颜清月抱着恢复原型的狐狸,站在七日前郑元武离开的小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