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黑,池软乘着月亮回到家,脚步刚迈进屋子里,就听见季知玉清润的声音道:“池软,你去哪了?” “去了里正家里,打算租一块地,哥哥受伤也不能抄书了,家里总得做些什么,不然我们连吃的都没有。”池软坐在凳子上倒了两杯水,递给季知玉一杯喝了起来,这一路走来,倒是口渴的很。 季知玉接过杯子,微低着头喝了起来,没有吭声,另一只手揪着身下的草席,池软讲过,他一直在县城里抄书补贴家用,还有父亲上山打猎,家里才勉强维持生活,如今他又失明,连下地行走都需要数月修养,可想而知入不敷出的日子有多凄惨。 如今他倒是成了需要妹妹养的人了。 —— 一大早,池软就听见邻居家的鸡鸣声起了床,快速做好早饭,因着家里没有盐,池软选择水煮蛋,这样吃下去不至于太寡淡,又将熬好的药递给季知玉,出了门。 住在她家旁的是一对老夫妇,儿子听说早些年去了大户人家当差去了,已经许久未见过了。 池软拿着一串铜板走去里正家,走在路上,田间早早的就有人耕种了。 “里正伯伯。”池软走到里正家门口,正看见里正挑着筐,看来打算也去田里。 里正望了一眼,肩上的扁担被压弯,淡淡道:“正好,走吧!” 就这样,里正在前面带路,池软就在后面走着,一柱香的时间,里正走到自己的地里将种子放下,立马家里人就开始耕种起来。 “这块地是四百文的。”里正带着池软沿着田间走,这里每隔一亩便有一块木板作为标记,用于减少纠纷。 池软看着这地打量起来,作为农科博士,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专业对口,这里距离里正家的地不远,依稀还能望见人影,土地平整,适合耕种,又蹲下拾起一把土放在手中碾碎,前几日刚下的雨使得土壤有些湿润,她也知道,这是黑土地,里面含着的营养即便是在现代也是不可多得的。 这般想着,池软的心里有了定数,起身张嘴道:“里正伯伯,那两百文的土地又是什么样的?”东西的好坏,总得看了才知道。 里正闻言,直接朝着更加偏远的地方走去。 在这地的尽头,有一处鼓起的小山包,上面有一块空地,池软观察起土地,才发现,相较于那四百文的地来说,两百文属实太多了,因为这根本就不适合耕种。 看着周围光秃秃的树,大概是因为早些年伐树导致的沙土裸露,又因着地势相较于别处高,再没有树木的维护,存不住水,花草枯萎才变成的耕地。 对于水稻这种极其依赖水的作物来说,根本不会有人租赁。 “里正伯伯,这样的地有多少?”池软看着里正问道。 “大概有二三十亩吧。”里正伸出手挠挠后脑勺估摸着道:“难不成你要租这?这地干旱,可不能图便宜租这块,之前有人不信邪,连三石粮都没产出来。” 里正见池软似是要租下这块地,苦口婆心的劝道,他可不能见看着丫头往绝路上走啊。 池软点点头,这她自然是明白的,不过位面里的种子,有一种作物,倒是极适合这种土壤。 “里正伯伯,我想清楚了,就要一块两百文的,和一块四百文的。”池软清脆的嗓音说道。 里正见池软坚定的眼神,也不好再继续劝说,只得按原路返回,好签了凭证。 “软软啊,我先说好,因着你家许久不租,这地本来只各需一百文和二百文,等今年一过,交上了公粮,我再将剩下的钱一分不差的退给你。”里正将凭证放在破旧的桌子上,说道。 池软点点头,里正的心思,她懂。 按完手印,这地便是属于她的了,池软将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取下,数出六百文放在桌子上,再将余下的钱收回包袱里,朝着里正点点头,便离开了。 想着家里的季知玉,池软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早点救他,不然按照剧情他就可以下地了,此刻,她无比的后悔。 回到家,起锅烧灶,开始做午饭,青菜是今日去看地时,池软顺手采的路边野菜,这时节大家都在忙着耕种,再加上大雨一过,是个不错的野味。 “这药开锅了。”季知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池软手一抖,惊讶的回道:“你怎么下地了,你的伤口···” “无碍,伤口已经愈合了,日日躺在床上,身子乏得很。”季知玉扶着门栏解释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忆的原因,他摸到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池软放下手中的东西,三步两步的走到季知玉身后,一手抓住衣衫就掀了起来,看到伤口果然愈合,惊叹起男主的生命力,这才不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