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天的神奇旅程,花盛妙感觉自己都要对“刻像”两个字PTSD了。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桑明奇的声音就沉闷响起。 “师兄想要供像,我可以为师兄雕刻,师兄不必为难师姐。” 桑明奇拖着沉重的铠甲,朝着他们所在之处缓慢走来。 花盛妙感觉桑明奇似乎误会了什么,虽然大师兄提出的要求有些诡异,可她相信大师兄应该没有加害她的想法。 “桑师弟,这件事与你无关……” 孟春邈漆黑的瞳眸转动着,冰凉的目光慢慢落到桑明奇身上。 花盛妙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桑明奇身后原本如同死物一般的玉印突然巨大化,然后张开黑沉“巨口”,将桑明奇一口吞了进去。 表面漆黑凹陷不平的玉印,如同敏锐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般快速缩小着,竟然如同滚动的石子般往远离他们的方向滚动离开。 眼陆眼巴巴地看着玉印逃开的方向,明明只有半只眼睛,却透露出格外强烈的想要跟着玉印一起逃跑的情绪。 然而它还是留了下来,坚强地看向花盛妙所在的位置。 “如果小尊上愿意,我……我可以帮忙打下手。” 花盛妙突然问起了一个仿佛有些不相干的问题。 “陆真人,您是何种境界的修士?为何要唤我家大师兄为尊上?” 眼陆却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小道不过是个修它物道的小修者,担不起小尊上的‘真人’之称。仁剑门的各位师长都是小道的尊上,小尊上刚入师门,若是待的时日久些,自然也是在下的尊上。” 花盛妙又问:“镇祟司……宗内可还有解决此事的办法?” 眼陆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人被邪尊染为邪物,便不能再留在凡人世俗间,若是尊上不愿出手,便只能由我带邪物回司内,严加看守。若是邪物无害,便可变为假物,假物可以慢慢积累功勋,或可成为司内一员。但邪物若是邪性难祛,便只能封入禁地,待日后或可有化解之法。” 花盛妙安静地听着眼陆的解释。 她注意到,眼陆将制造这起灾祸的称为邪尊,而将师兄称为尊上。 眼陆还说仁剑门的各位师长都是尊上。 花盛妙陡然冒出一个大不敬的想法。 难不成不仅是师兄师尊,就连道祖都是邪祟? 想到被清刑司,或者说天龄宗都毕恭毕敬对待的仁剑门一脉,花盛妙已经有点笑不出来了。 到底什么正道大宗,会让师门一脉都是邪祟啊? 天龄宗要不直接改名邪祟养殖场吧? 但眼下已经不是怀疑人生的时候,花盛妙认真看向孟春邈。 “师兄,我刻了像之后,也会变成邪物吗?” 孟春邈轻轻摇了摇头,如春雪初融的笑意不变。 “不会。我不会拿走小师妹的命线,也不会让小师妹变成旁物。” 花盛妙这才略微放下了一颗心。 “师兄,那我该用什么刻像?” 花盛妙举目望去,找不到一节合适的木头。 孟春邈身侧的枝干轻轻落到她面前,莹白如玉,双掌粗厚的枝干从中间整齐折断,浮到花盛妙的面前。 花盛妙没底气地捧着木头,触感温润冰凉的树干如果不是还维持着树的形状,她差点觉得自己摸着的是大师兄的手。 “师兄,其实……我不太会雕像。” “无妨,师妹只要想着自己的模样,就能刻出雕像。” 其实对于刻像的手法,花盛妙在想到吴婆婆无师自通刻像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等等,什么叫“自己的模样”?! 花盛妙难以置信地看向大师兄:“师兄,你是让我——按我自己来刻像?” 孟春邈温柔坦然地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眸专注地看向她。 “师妹的花,很好。” “师妹的眼睛,也很好。” “师妹的头发,和师妹的其他,都很好。” “抽出全部人的命线后,我的躯壳里面就空了。若是能把师妹的雕像填进去,我就不会那么想要其他的命线了。” 孟春邈的这番解释温和而耐心,就像是循循善诱地向花盛妙讲解着难题。 可是仔细想想,花盛妙只觉得这到底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原本以为师兄是想让他刻一樽他自己的像,可大师兄索要的竟是她的塑像。 难道说,大师兄在吞了“木头仙人”那个邪祟后,会受木头仙人影响,想要将全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