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这句话后,花盛妙猛然挣扎拔出自己的手,让另一条月线稍作阻挡,她继续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路冲上去。 然而她的身后,想起了极为沉闷的一声如同重物撞击的声音。 即使知道此刻不应该回头看,花盛妙还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明亮赤红得如同熊熊燃烧的道祖雕像,突然变成一道格外巨大的屏障,牢牢堵在了通道之中。 而那一声声重物撞击般的巨响,显然是通道底下的大师兄……或者说大师兄的手想要冲出来,却撞上了道祖雕像。 通体如火如金的道祖雕像,似乎也受不得这般撞击,雕像上出现了许多条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下一刻就会彻底碎裂。 难道,是师祖在救她? 那么此刻救她的师祖,到底是大师兄口中“不值得信任的疯癫师祖”,还是“可以直接动手的正常师祖”?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花盛妙不再犹豫,她再度往通道出口冲去。 冲出通道,爬上深洞上方的地面后,花盛妙没有停下脚步,她还有一种大师兄会从底下冲出来找她的惊魂未定感觉。 然而她的脚似乎又踢到了一个重物。 花盛妙低头,通体布满密密裂纹的道祖雕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躺在她脚下,安静得似乎等待她拾取。 这是刚刚阻挡大师兄追上她的道祖雕像? 还是别的邪祟? 花盛妙分不清楚,但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门,城门上空升起了一颗火光如同太阳一般温暖明亮的巨大红珠。 越靠近红珠的黑色雕像,越是如同积雪遇见日光一样融化成黑色泥水。 原本城中如同潮水的黑色雕像一片死寂,如同彻底丧失了生机的黑色枯木林。 她不确定这番场景是大师兄镇压的邪祟的功劳,还是其他人压制了邪祟造成的乱象,但是这颗红珠升起的城门位置一定有天龄宗来人。 “师祖在上,等我见到宗门前辈,一定将您带回,好生安置。” 花盛妙拜了拜那尊师祖雕像,刚想绕道而行。 下一秒,那尊破碎的宛如随时会碎裂成粉末的黑色雕像,又出现在她的脚下。 “……师祖,是想与我结伴而行?” “还是不愿我靠近城门?” 还是一片沉默。 濒临破碎的道祖雕像就如同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神智的死物一般,安静地躺在地上。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一猜想,花盛妙让月线轻轻包裹住雕像,如同之前带走嵇师兄一般,她想带着雕像一同离开。 可是迈出脚步的下一刻,原本应该待在月线团中的雕像,再度出现在她脚下。 看来道祖灵像,真的不想让她离开此处。 回想起道祖雕像突然变重,让她迫降到此处的经历,花盛妙深吸一口气,她拿出了嵇师兄给她的弟子令牌。 月线缠住令牌飞升上空中,爆发出格外明亮的光芒。 花盛妙不相信,如果真的是天龄宗来人,会注意不到这里的动静。 这一次,道祖雕像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她的举动。 只是花盛妙没有想到,第一个赶来的人竟然是桑明奇。 沉重而密不透风的铠甲如同一座奔跑的巨大铜像朝她移动而来,铠甲下传来桑明奇气喘吁吁的声音。 “师姐,我联系到镇祟司之人来救你了,他们让你站在原处,不要乱动,此处的邪祟极为危险,他们暂时不想引起它的注意,只先派了‘眼’来探查。” 花盛妙这才注意到,天空那颗红色圆珠中间似乎有一条极细的黑线,像是一颗兽警惕到极点的竖瞳,紧紧盯着他们所在之处。 桑明奇从重甲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清质洁白的玉印。 “这玉印可以趋吉避凶,师姐你信我,和我一起躲到玉印……” 然而桑明奇的话还没有说完,花盛妙的余光突然看到,地上死寂的道祖雕像,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拔出了剑鞘里的剑。 花盛妙眼前一花。 她的眼前世界完全被白光笼罩,刺眼的剑光与恐怖的热量如同坠落到大地的星辰一样在她眼前爆发。 她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一片微凉却温柔的触感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你们,吓到我的小师妹了。” 大师兄缓慢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似乎连天地都安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