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坏话。 这一刻,花盛妙脑中想象出了无数幕大师兄身后冰冷锐利的月丝,刺透她心脏的画面。 花盛妙发誓,如果时间能倒退,她一定不会再这么逗弄嵇师兄。 但事实是,孟春邈安静地看着她,似乎只是纯粹地等待她给出问题的答案。 花盛妙想过狡辩,最后还是在沉默中,揪着衣角低头认错。 “师兄,我……我刚刚只是借着嵇师兄的话,想逗他玩,不是真的想要诋毁您。师兄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孟春邈慢慢地眨了眨眼,他的声线仍然温吞而轻柔。 “大魔头,原来是诋毁之言吗?我听旁人说得多了,倒不觉得这称呼有何不对。” 柔软的月丝从孟春邈身上飘到花盛妙面前,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头。 “小师妹,不必放在心上。” 花盛妙没想到孟春邈竟然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她。 面对这么好说话的大师兄,她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一点愧疚。 大师兄,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凶残……吧?也许大师兄的行事作风,有大师兄自己的道理。她不应该先入为主,只凭简单的几件事就断定孟春邈的为人。 “……谢谢,师兄。” 花盛妙鼓起勇气朝孟春邈笑了笑,少女清亮的黑眸多出了几分真心实意的亲近意味。 “师兄也是察觉有大雨落下,特意来带走嵇师兄的吗?” 看来游池真人一脉的师兄弟,也不是真的没有一点师门情谊…… 然而孟春邈摇了摇头,雨丝仿佛刻意避让他所在之位,即使没有上方半点遮挡,也没有任何雨水打湿他的衣袍,他的面容仍然如同高空之上的霜雪明月般清凛不染。 “不,是我觉得血腥味过重,才开启了此地的雨阵。” 孟春邈温声继续道,“此时过来,也只是想将嵇师弟驱回他的洞府中。” 花盛妙:……她收回刚刚的那番忏悔。 原来这雨不仅是大师兄为了搞卫生而下的,而且大师兄特意赶过来,还是为了赶人的?! 这好像驱赶闯入地盘的野狗一样的云淡风轻发言,到底是进行过多少轮这样的流程才这么熟练?! 游池真人弟子的生存环境,也太恶劣了吧! 花盛妙现在好像有一点理解,为什么不管是成年的嵇师兄,还是现在心智只有六岁的嵇师兄,都把大师兄当成是大魔头了。 这应该,大概真的不能怪嵇师兄。 花盛妙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虽然大师兄到目前为止除了向她提出疑似“买眼睛”的诡异要求外,没对她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举动,可这一通对话下来,花盛妙刚刚弥补好的心理阴影,已经比这地方的月亮还大了。 果然,她还是尽快跑路吧。 相对无言的沉默间,嵇明洛的声音嘶哑响起。 “……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一个人呆着!” 当他听到“驱回洞府”那一句时,嵇明洛本能地想到了漆黑冰冷的窄间,浓郁恶心的血腥味道。 孟春邈是他完全不敢靠近的真正魔头,可是另一个人…… ‘师兄,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师兄,你想要尝尝吗?小心……’ ……师妹……花盛妙…… 陌生的声音与记忆,伴随着尖锐的痛苦刺搅着他的头颅。 嵇明洛本能地感觉,眼前的少女是他在水渊中唯一的浮木。 嵇明洛的发冠歪斜,胸口染血的伤洞没有完全愈合,被血染成深红一片的衣袍狼狈不堪。 但他仍然抬头,用着祈求般的目光注视着唯一可能会答应他的施援者。 “师……妹,我……我不要……” 眼泪无声从嵇明洛的眼眸中落下,嵇明洛湿漉漉的面孔如同被浸透在水下的绝望溺水之人。 花盛妙捏紧了裙角,看着嵇师兄苍白失血的脸,她转过头,看向孟春邈。 “孟春师兄,嵇师兄如果能洗净身上的血迹,能不能让他也在这里住一晚呢?” 孟春邈沉黑寂静的眼眸定定看着她,温柔声音间似乎带着一点疑问。 “小师妹不是讨厌血迹和鬼物吗?” 听到这句话,花盛妙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猜想。 不会是因为她挑选洞府的时候提出的要求,才会让大师兄想开启雨阵,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