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琛躺在床上,一手垫在脑后,吊儿郎当地笑:“她不是成功吸引了你的注意么?” “不是。”谢祁语气斩钉截铁,“不是装的。” 他连“应该”都没用。 他早就怀疑过这个可能性,可一个人伪装得再好,不可能完全没一点之前的影子。 谢祁回忆起晚上敲开她家门,引入眼帘的她的模样。 他两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真情流露和伪装,还是能分得清。 “那怕不是被人夺舍了?”席琛打了个哈欠,“我真是闲得蛋疼大半夜在这你跟讨论一个女孩的变化。” 谢祁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他扭头,隔着玻璃对上了姜思宇茫然又惶恐的目光。 “挂了。”他丢下这句便结束了通话。 受惊加上受寒,姜思宇毫无预兆的发起烧。 浑浑噩噩之际她做了很多梦。一会陪妈妈送货,一会跟爸爸学射击。 “来,就是这样。”爸爸帮她调整好握木仓姿势,后退两步在她耳边说,“定住不动,扣下扳机。”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姜思宇按下扳机那一刻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后坐力,把她手都给震麻了 画面随之变得扭曲,周围的场景在扭曲中发生了变化。射击馆变成了一间卧室,她前面不再是靶环而是一个人,看不清面孔的人在木仓声中倒地,鲜红粘稠的血液从额头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姜思宇在极度惊恐中苏醒过来。 左边传来开门声,她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下。 谢祁手撑车门上,动作微顿,随即俯身,“醒了?” 姜思宇胸口不断起伏,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好像……杀人了。” “没有。”谢祁说,“文哲在医院好好的,没伤到要害。” 他轻缓偏低的声线,化作一只无形的手,轻而易举地把姜思宇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她发着烧,思绪缓慢,脱离梦境后花了两分钟才理清目前的状况,“噢。” 浑身力气刹那间被抽走,姜思宇瘫软在椅子上。 谢祁见她不动,又问了句:“不下来?” 姜思宇靠在椅背上,头扭向他,“我没力气了。” 她鼻音很重,声音又细又弱,委屈巴巴的样子宛若撒娇。 谢祁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跟她对视,不说话也不挪开。 姜思宇以为他不信,正想说点什么就见他关上车门,往后备箱走。 谢祁从后备箱拿了两瓶水过来重新坐进车内,他递了一瓶给姜思宇,拧开剩下的那瓶,仰头灌了几口。 姜思宇两手握着冰凉的塑料瓶,懒洋洋地盯着他喝水。 目光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缓缓往下,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姜思宇软趴趴的手指不自觉捏紧矿泉水瓶,正打算拧开喝一口。 谢祁一个扭头抓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姜思宇感受到他视线在自己脸上游移,下意识说:“我发烧了。” 谢祁刚喝过水的嗓子泛着潮湿的哑:“去医院?” “不用。”没那么严重。 姜思宇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连耳朵都没逃过。 谢祁低声问:“买药?” 他觉得她强调自己发烧,肯定有她的用意。 而姜思宇的目的只是为了掩饰偷窥被抓的不自在,“也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接下来是一段沉默. “小姜总。”谢祁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语气散漫又夹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压迫感,“不要随便对一个男人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