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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二十九)(1 / 1)


(六十九)青年果鹤鸣

在穿着方面颜如花出手同样“阔绰”,那个时期儿童流行穿“棉猴”,就是那种带帽子的长及膝盖的棉大衣,颜如花爽快地给儿子买了一件。脚下穿的就更不要说了,皮鞋厂的职工子弟还能少了光洁皮鞋穿不成?在颜如花保存的老照片中,果鹤鸣经常看到一张他和妈妈坐在黑色呈亮敞篷轿车里的照片,就是那一天妈妈给他买了深蓝色的新棉猴,她自己买了一件大翻领的黑色毛绒大衣,那天妈妈刚刚做了头发,一头乌发看起来就像是被定了型的波浪一般,本就容颜美丽的妈妈这时看起来仿佛是从画儿里面走出来的人儿似的。妈妈颜如花那天心情极好,后来又带着儿子去了照相馆,留下了这张让果鹤鸣难忘的充满儿时记忆的照片。

在和兰州相关的这段同年生活中,让果鹤鸣记忆深刻的就是道路的遥远和崎岖,坐上火车之后要行上两天两夜,吃喝拉撒睡全在火车上,他和同龄的伙伴们讲述这段经历时,那些脸现菜色的从没有见过火车的孩子差不多全都张口结舌,而其中一个则嘻嘻笑着说,“你吹牛!吃喝睡都在火车上还马马虎虎将就说的过去,这拉屎撒尿要是也在上面,那火车上不定得多骚多臭呢!”周围几个孩子于是也相和着质疑起来,少见多怪与无知织就一张无形的网将果鹤鸣紧紧地包裹了起来,果鹤鸣没有嘲笑这些“好友”,而是掰开揉碎地给他们将火车的构造——它的车厢是一节一节的,每节车厢的一端都有两个小小的房间,那房间小的不能再小,刚刚能容得下一个大人蹲下,那便是火车上的“茅房”。茅房里有一个圆形的孔洞通向外面,拉的屎撒的尿就通过这个圆形的洞流到外面去了!

虽然是坐在火车上,果鹤鸣依旧感觉到了道路的崎岖,从洛阳往西安行走的路上,火车行驶过三门峡之后,道路上的沟壑便明显的多了起来,并且越往西走,那沟就越深壑就越险,火车仿佛行驶在沟与壑相勾相连的天路之上,有一刻他竟想到,如果这里有一处勾连松动了,那这天路会不会骤然塌向深渊?想到这里他不禁紧闭上眼睛。但臆想的可怕的事情终是没有发生,火车照旧时而鸣笛雀跃着行驶在沟壑相连的平直的轨道上。但火车行驶过宝鸡之后,他又变得懵懂了,这回让他惊讶的不是沟壑与深渊,而是连绵不绝似乎永没有尽头的山洞,火车在山洞与山洞间游走,出了这个洞又进那个洞。有的山洞短,转瞬即逝;有的山洞长,火车似行驶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而这时火车车厢里的车灯唰地亮了起来。后来,火车终于驶出了山洞连着山洞的区域,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名叫“天水”的车站,从车窗望出去,能看到一条波平浪静的大河,列车的广播里说这是“渭水”,就是“泾渭分明”的渭水,看到这样一条大河,果鹤鸣心中生出许多的安慰,他天性喜欢水,见到河碰到水他就坐下来观赏,进而想扑入其中,家乡的运河如此,兰州的黄河如此,眼前的这条渭水也是如此。

如今的果鹤鸣正坐在运河的岸边,滚滚的思绪像这满槽的河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流过来,然后又悠悠地流向远方。果鹤鸣收回了那似乎很久远其实并不久远的回忆,他重又回到现实中来,想到身怀有孕的妻子明月和她肚子里孩子,他的眼前充满希望而身上也绽露出勃勃地生气来。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稳步来到河水边,他脱掉了身上的衣物,之后又边往身上撩水以让身体适应河水的温度,一边往河水深处趟去,水没过腰了,没过胸口了,他不再等待,一下子随着水的浮力而将身体横浮了起来,他开始摆动四肢,壮健有力的四肢滑动起来就像是四支有力的船桨。他很快游到河中心然后做了一个漂亮的转身便朝岸边游去。往年的五月底河水还很凉的时候,便有半大孩子三一群俩一伙地下河游泳,果鹤鸣也忍不住被裹入其中,不过他向来独来独往,他洗澡(当地村民把游泳称作洗澡)常在收工之后的薄暮时分,有时甚至是在太阳落山之后,在黑暗之中游夜泳心中紧张但却刺激,这时候鱼似乎也不再躲着你,而竟敢直接撞向你的身体,身体就像是被木槌捶过一般的舒服,他放松身体仰躺在水面上,眼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那是要比白天游泳惬意得多的。太阳快落山了,红红的挂在西方的天边,这时的河水也不再冰凉得令身体打颤,他在岸边与河中心之间游弋,三五圈之后便在水流缓慢的地方将身体平平地漂浮起来,屁股朝下脸朝上地仰面躺在水中,白云从眼前飘过,这时他倒希望能有一场骤雨,身体裸露的部分被雨点击打感受着凉意,而浸在水中的部分却是温热的,那时河水竟成了覆盖在身体上的夏日里的凉被,又仿佛是柔软而透明可以随意进出的水墙,他心中会涌出一股浓浓的类似于在母体里的安全感。

(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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