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绿珠睁开双眸,深深地看了刘羡一眼:此时的刘羡浑身是血,血腥味浓重得难以想象,而且黑夜里,他的眼睛闪着黑光,形象简直如阿修罗般可怖,但神奇的是,绿珠全只感到可靠和放心,纵使在雨中依然发冷,身体的颤抖却离奇般消失了。
绿珠蚊呐般嗯了一声,低声说:“我相信公子。”
刘羡笑了笑,而后回过头,长吐一口气,继续鞭马向前。
天上的雨水愈发小了,若说开始是铺天盖地,刚刚是连绵不绝,眼下就只是滴滴答答,继而有变为淅淅沥沥的趋势。头上的乌云也不知何时淡薄了,隐隐间能看见天上月亮的轮廓,黑夜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是依稀可以望见百步外的距离了。
可这样一阵短暂的暴雨,依旧给道路带了极大的影响,除去少部分石路外,大部分的土路都已经变得湿软泥泞,刘羡的速度不得不减慢下来。
而奇怪的是,在这种道路下,刘羡的行程竟非常顺利,并没有遇到石崇的追兵。
但刘羡不敢放松警惕,如果是真的误判了他的位置那自然好,但若是另一种情况,想要突破重围就算是要命了。
很快,他看到了石崇的布置,且恰恰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种:
在距离银杏林还有百余丈时,刘羡远远望见了星散罗布的灯火。
根据数量判断,人数大概有二十人左右,这些相隔数丈散开,都配有马匹。这就好比一张罗网,看似散漫疏忽,但实际上随时可以集结起来,一旦发现刘羡,就可以将他团团包围。
刘羡吐了一口气,看来一场血战是无法避免了。
他稍稍停顿,用衣袖再次擦拭手中的昭武剑。说起来,今夜刘羡其实是人生中第一次杀人,而且是在短短两刻钟内,他接连杀死了三人,其中一名是闻名荆楚的剑宗,另外两人显然也是好手。
刘羡的心中并不是没有波澜,但奇异的是,他的头脑却非常清醒,似乎与情绪抽离开了,在为死人的惨状感慨默哀的同时,他同时又在思考另一件事情:在接连饮血后,昭武剑的剑锋是否依旧锋利?若继续战斗,它又能坚持砍断多少根骨头?
这些答案不太乐观。
但好运的是,大概是得了不许误伤绿珠的命令,他们这些侍卫都没有用抢劫时备用的弓弩,不然围着远射,刘羡肯定是立时毙命。眼下既然还能肉搏,就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刘羡开始再次策马,而这时,那些骑士也发现他了。
“停下!停下!”这群人也开始策马,向着刘羡一面大喊,一面向他迂回包抄,逐渐在草地上形成一道圆弧,显然是要利用人数的优势,逐步形成一个包围网,将他的活动范围紧逼压缩。
如果他们成功,刘羡当然就会束手无策,但刘羡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在这种情况下,真正的勇者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他毫不犹豫地先朝着正中间一人相冲对撞,几乎是处在一条直线上。如果双方撞了个结实,结果只有立毙当场。
对面的骑士吃了一惊,他本是做好了马上拼剑的准备,不料对方竟然选择的是同归于尽的做法,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想驱马变向,结果就是向刘羡露出了破绽。
刘羡一剑砍去,但出乎刘羡意料的是,昭武剑切入敌人身上,入手的触感竟然是坚硬的钝感,显然剑锋并没有入肉,而是砍到了一层防御上。
根据触感和剑下叮铃铃的响声,刘羡心中暗叫糟糕:这人应该穿着西域锁子甲!
与明光铠、两当铠等重铠不同,锁子甲轻便透气,极为小巧,不易发现,虽然防御力远远比不上寻常重铠,但在这生死时刻也足以救命了。
在锁子甲的防护下,这必杀的一剑变成了一记重槌,将敌人推翻马下,随后溅起一地水花,并伴随有微末的呻吟,显然摔得不轻。
但这不是刘羡想要的效果,本来在以一敌多的情况下,只有快速的杀伤才能打击敌方的士气和力量。可若是这些人都穿了锁子甲,那刘羡想要以杀立威,令其余人胆寒的想法就变得无法实行了。
果然,那些包围过来的骑士们愣了愣,但见受伤者并无大碍,顿时信心倍增,加速向刘羡包抄而来。
而刘羡想要抵抗,此时也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砍去敌方握剑的手,要么直接剑剑穿喉。但敌人只需要防御自己的头部,而自己还必须掩护身后的绿珠,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再高明的剑士,恐怕也难以在这种情形下取得胜利。
此时又有两名骑士靠拢过来,他们得意洋洋,仗着自己身穿锁子甲,并不做过多的防护,直接就朝刘羡挥剑而来。
刘羡见状,也是发了狠,先是用力一斩,将右边的剑刃格退;而面对左边的剑锋,他展现出惊人的眼疾手快,身体微微摇晃躲开攻势,竟一拳击打到对方的剑格处,用力一拉,同时右手中的长剑虚晃一下。对方在宝剑的寒光中将身子一闪,手中的长剑就被刘羡夺走了。
刘羡挥手飞掷,夺来的剑刃顿如电光疾驰,在锁子甲前爆出一抹火光,硬生生透甲而入,自胸膛穿了过去!
中剑的骑士看着胸口,满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