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时候木已成舟,发了一下午的呆,心里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没过多久,沈大郎拖着病弱之躯参加科举,高中状元,名动天下。 游园时有人便把旧事拿出来重提,话里话外都有讥讽她眼高于顶错失良人的意思。 她心里怒极,可这种事,无论怎么争辩,世人都会把他们家打成有错的一方。 她原想转移话题,那人却一再纠缠。 这时候,是无意中路过的沈二郎帮她说了话。 他说,但凡嫁娶,没有强迫之理。拒绝亲事是傅家的权利,沈家上下都对此事没有意见,旁人如若多舌,便是太多管闲事。 那人涨红了脸,羞愧离开。 她心中感激,向沈二郎道谢,可他却反应平平,和她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与刚刚训斥那人时一般无二。 没说几句话,他便推说离开,日后也无挟恩以报之态。 在这之前,她听过沈二郎的美姿容,但却从未往心里去。 她自恃才高,素来不喜那些酒囊饭袋、绣花枕头,她要嫁就嫁给一个能让她看得上眼的郎君。 她细心观察了这位之前一直被自己忽视的沈二郎,甚至还托人打听了他的风评。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是,京中的不少小姐闺秀都对沈二郎有很高的评价,绝大多数是出于他的脸,可也有少数几个是像她一样真受过他的帮助的。 和她交好的一位王御史家的千金曾悄悄告诉她这样的事: 王小姐有一次贪吃生冷导致葵水提前,发现时正好在进行曲水流觞,她坐在最末端,侍女又偏巧不在,她不好意思跟人求助,怕坐在她身侧的郎君听到。 正急得快要掉眼泪时,坐在她身边的沈二郎忽然主动提出要跟别人换位置。 当时他的理由是那里的风景不合他的心意,便换了一位小姐过来。 等那位小姐过来后,她悄悄附耳过去说了自己的窘况,那位小姐立刻招了自己的侍女过来帮忙。 时至今日,她依旧不知道那日的沈二郎是注意到了她的处境、还是真的觉得风景不好才想要更换位置,但不妨碍她从此对他心怀感激。 因为他这有意无意的举动,让跟随家人刚刚来到京城的王小姐避免了在众人面前出丑。 傅舒雅发现,沈二郎虽然冷漠寡言,可却极为细心体贴。 而他的这份温柔是藏在不经意间的,他不会特意表现出来,甚至还有意隐藏。 曾经她以为沈大郎是称心如意的郎君,只可惜身体不好。 而如今,她发现较之兄长远超常人的才华意志,沈二郎的人品心性更为难得。 如果嫁给了他,她会比嫁给他人更多几分安心。 这世间女子觅婿,往往苦求而不得的不就是这几分安心吗? 她看中了沈二郎,便想嫁给他,尽管她知道这十分艰难——拒绝哥哥的提亲,却想嫁给弟弟,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爹娘在她的执意之下找人探了沈家的口风,告诉她沈二郎早就定下了婚约,不过与对方失联了许久,沈家决定等到二郎加冠,如若那家人还无消息便再议亲事。 “……我爹娘本以为这样我便会放弃,可我愿意等,不过就是几年而已,但我没想到,老天爷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傅舒雅忆及往事,不禁潸然泪下。 “小姐……” 墙壁另一侧。 僵着身子听完这一切的沈凤岐脑中一片混乱。 有人在他耳边轻声感叹:“这位傅小姐可真是一个痴心人,我听着都心疼了,你呢,有没有心动?” 他忽然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正摇着脑袋叹息的齐小斋,又看了眼半开着的屋门,立时勃然大怒:“齐——” 刚出口,他便意识到不对,立刻收住了声,但对面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啜泣安慰之声一下子停住了。 他抿唇,拉住齐小斋的手,快速出了屋门,走了许久直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方才放开手问她:“你为什么进我的屋子?” 齐小斋扁了扁嘴:“如果说我来找你时,发现你房间的门没关好就进来找你,你会信吗?” 看见沈凤岐面露怔忪回忆之色,齐小斋眨了眨眼: “阿岐哥哥,对不起,我刚刚是骗你的,不是门没关好,是我就在你隔壁,这静室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你听见了,我便也听见了,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站在你屋里了。” 她鼓了鼓两颊:“可你只顾着听那位傅小姐说话,却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