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市长这时活了过来,捅了捅关明低声道:“难得这个刘新达还有政治觉悟。” 关明低声回道:“这人虽然年轻,可是话说得有根有袢,不是信口开河。” 葛市长点头。 刘天广看到了葛市长鼓励的神色,说得更有底气:“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没水小河干。国家缺钱,咱百姓手里也不富裕,购买力在下降,所以能跑路的商家都在跑。你们可能会说,我们跑不了的不是要完蛋?我告诉你们,决定你们生存下去的是市场!购买力再下降,十多亿中国人的大市场还是摆在那!钢性需求还是摆在那!” 一个中年人垂头丧气道:“可是市场抛弃了我,我感觉我快死了。” 刘天广冷笑道:“大浪淘沙沙尽是金,死掉一批企业很正常。你想活得滋润就得下力气去钻研市场,找到市场为什么不需要你,解开这个结,迎接你的就是曙光。” 周董忽然一怔,脑袋里有道壁垒轰然坍塌,暗道这人说得对啊,叫苦有什么用?钻研市场才是硬道理!他脸色一喜,忽然高举双手鼓掌,他觉得此处必须有掌声! 葛市长也随着鼓掌,今天能坐进市府办公室的商人多是有见识的,也热烈鼓掌。 刘天广等掌声停下来才道:“全世界资本家都眼馋咱们的市场,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还赚不了钱怨谁?我告诉你们,用不了多久,那些外国资本家还会跑回来和我们争市场。他们很厉害啊,不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打市场,你还在傻等什么?就算没有困难,咱们创造困难也要上!” 笑声,掌声! 许多事捅破了就是一层纸,大家都是多少年的老妖,用不着别人教兴风布雨,要的就是破去心结。 刘天广说得很明白:国家给了你舞台,你却躺那怨天怨地,不去琢磨市场需求,死了怪谁? 陈一一个女人能做到逆境赚钱,咱们大男人就不如女人了? 散会的时候,许多原本无精打采的老板们重新斗志昂扬了。 小会议室,张强站在葛市长旁边请示道:“市长,咱们请周董几位龙头企业家过来座谈?” 葛市长摆手道:“不了,就把陈一陈厂长请过来,对了,还有那个刘新达。” 市政府门口,陈一边走边悄声埋怨刘天广:“你给他们打什么鸡血啊,这帮家伙没一个好鸟,多死几家少几个竞争对手不好吗?” 刘天广笑道:“市长让你带我来是让我说泄气话的?” 陈一有些恼:“说几句意思意思就行了,嘴闲不住咱回家说,在这说有什么好处?” 忽然陈一电话响了,她接起应了几声,回头对刘天广恶狠狠道:“这回让你说个够,回去,市长找你。” 两人上了二楼,张强正迎在楼梯口,对两人道:“二位请跟我来。” 陈一又狠狠挖了刘天广一眼,很显然是怪他引人注目。 刘天广笑而不语。 两人进了小会议室,葛市长和关明已经坐在这里,张强给刘天广和陈一倒了茶退了出去。 葛市长欣赏道:“没想到小刘见识不凡啊。” 刘天广暗道算你识货,我这可都是字字珠玑。不过表面还是谦虚道:“您过奖了。” 葛市长道:“我市遇到了困境,你可有什么建议?” “闵省要资源没资源,要人才没人才,要技术没技术,底子很不好。” 刘天广察言观色,可是葛市长不动声色。 刘天广只能继续道:“石师更是除了人口多一无是处,不得不把没有技术含量的服装作为主业。” 葛市长终于点头:“你说得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刘天广也回以微笑道:“所以石师想发展必须大力扶植服装业,不能让这根支柱倒下去。” 关明道:“他乡之石可以攻玉,怎么让这根支柱更坚固,想必你有你的看法,说说看。” 刘天广道:“说穿了一文不值,以前石师树立了周董这样的标杆,厂家纷纷跟风,来了一次大发展。现在还需要一个标杆,证明厂家逆势而为才是抓住了时机。” 葛市长看向陈一,笑道:“早听说陈老板做生意有一套,没想到还知人善用,看来这个刘天广是替你做说客来的啊。” 陈一听得不甚明白,干脆就闭口不言报以微笑,这就是美女的特权了,谁也不好意思责怪她不表态。 关明对刘天广道:“你说的标杆就是陈厂长?” 刘天广理所当然道:“对。陈厂长是女人,还是美女,本身就具备话题性。让她率先发展起来,还不刺激得那些男人眼红?” 关明笑道:“想要政府扶植,你得能说服葛市长。” 刘天广望着葛市长诚恳道:“服装业是劳动密集型企业,一家服装厂发展好了,就可以让几百几千个家庭得到温饱,社会回报率极高。陈厂长的工厂表面看是一款服装打天下,后劲儿不足,其实关市长是知道的,那是陈厂长牛刀小试。陈厂长厚积薄发,马上就有多款产品面世,肯定会继续大卖特卖,取得良好的鲶鱼效应。” 葛市长当然知道鲶鱼效应,鲶鱼效应对于政府来说,就是采取措施让某一个企业先活跃起来,从而激活市场中的同行,起到带头作用。 他思考一会儿问陈一道:“陈厂长的棉服畅销我有耳闻,最近更是提出了多项专利申请我也知道,只是你有把握这些产品都会畅销?” 陈一郑重道:“有!” “嗯,”葛市长点点头,陈一的信心只能交给市场验证,现在他要决定的是要不要树立陈一做标杆。 葛市长权衡利弊,毕竟资源有限,再去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