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字有些熟悉,总觉得像是刚见过不久。
周予然愣了五秒,看了看墙上的油画,又看了看面前人的脸,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原作者?”
油画的技法成熟、用色大胆,她原本以为创作者至少也是个沉稳淡泊的中年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看来是年少成名了。
不出意外,他还能画好几十年,越早入坑,越早投资。
不愧是我!
眼光如此毒辣!
周予然骄傲得就差没给自己竖大拇指了。
钟祁言对她很给面子的反应哈哈大笑,依样画葫芦,学她在唇上竖了根手指示意“嘘”,轻声说:“低调低调。”
当着她的面翻出微信。
“加个联系方式?”
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周予然喜欢这样的人。
能联系到原作者最好了。
后续在跟美术馆议价的过程里,如果原作者愿意松口,多半能拿到不小的折扣。
虽然田中恺没跟她定上限,但艺术品交易这行向来水分很大,即便花的不是她的钱,她也觉得没必要让别人做冤种。
她报出自己的微信号。
钟祁言揶揄地眄她:“你回去以后真的会通过?”
“不用等回去,现在就通过。”
周予然笑着冲他一扬下巴,神神秘秘地打开手包让他瞧一眼手机,低着头就是一顿操作。
手机静音了一晚上,列表里至少塞了20几个好友申请。
周予然选择对那些别有用心的示好视而不见,单给钟祁言开了通行特权。
操作的时候,却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好像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周予然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异样。
听到头顶有交谈的笑声,她抬头,却只看到二楼包厢走廊上,有两个陌生男人靠着扶栏在喝酒聊天。
周予然:……?
好奇怪。
刚才明明感觉到那道视线越来越强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没了?
-
美术馆二楼的贵宾茶室。
路征:“本来我都已经快要猜对了,没想到最后居然让你表弟刷新了记录,喂,周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表弟也会去搭讪这个小姑娘?”
周晋扯了一下唇,笑着说:“这还用得着问?这漂亮妹妹的五官简直就是长在我表弟审美标准上的,我一看到她,就知道祁言多半跑不了。”
他笑着往路征手里塞了一杯鸡尾酒:“喝吧,愿赌服输。”
边说边转头看向一旁垂着眼帘一言不发的男人,打趣道:“谢洵之,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打赌接下来30分钟,会有几个人去找这个漂亮妹妹搭讪?不过这次,我要往10个以上压注了。”
路征好奇:“一口气加这么多码?”
周晋:“你不觉得她那肤色,多喝两口酒,反而更好看?”
明黄色的柔纱礼服长裙很衬她,像一朵亭亭玉立的法郁,生机勃勃,一颦一笑都像是有光在她身上流动。
之前喝了几杯鸡尾酒,蒸腾的酒意浮上脸,像雪白的画布上若有似无扫一层脂粉,搭配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人时,就像无差别释放魅力,只会让人更难以招架。
搭讪的年轻人往往自我介绍还没来得及开场,已经被她一双含笑的眼睛盯到脸红耳热,晕头转向。
周晋再次笑着催问谢洵之要不要猜个人头打发时间。
只稍漫不经心往楼下递一眼,视线就能在瞬间被那一袭明黄色的礼服捕获。
谢洵之的目光停顿在一楼,隔了好几秒,才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句“没兴趣”。
他没这种闲工夫去数自己的弟弟在未来的30分钟里能戴几顶隐形绿帽。
周晋:“真不玩?”
谢洵之移开眼,寡淡地下结论:“无聊。”
余光里仍旧能看到那束明柔靓丽的衣裙,以及她颈上那一串熠熠生辉的项链——珍珠的白,玫瑰金的亮,的确很衬她肤色。
醉意熏染,艳色尤甚。
路征拍了拍周晋肩膀:“别烦了他,最近说是暂住在家里的小辈太闹腾,他有家不能回,要不然今晚怎么会答应你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周晋更觉诧异:“你没给那个小妹妹氪金吗?怎么就偏不听人劝,不知道充值一笔买一段清闲?”
路征有点懵:“什么氪金,我怎么不知道?”
谢洵之没理会耳边喋喋不休的追问,只是懒惫地垂着眼,靠在红木栏杆上看她跟人握手相谈,言笑晏晏,显然聊得很投缘,三言两语就加上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却不知怎地,聊到一半,她忽然开始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就在她即将抬头的瞬间,谢洵之往栏杆后稍稍退了一步,看着仍站在扶栏边聊天的好友,他只觉得这一个晚上过得实在无聊。
没什么情绪地解锁手机,翻到微信。
两人的聊天消息停留在今天下午。
对周予然所谓的“原谅券”有些无语。
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多少有些喜欢强词夺理本末倒置,该生气的明明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