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身边虽也算得用,但始终被罗妈妈、赵妈妈压一头。 那两位都是老夫人的陪房,是自幼伴着老夫人的大丫鬟,情分非寻常可比。 后来被指派到姜滢身边的时候,看着三天两头要断气的干巴瘦主子,王妈妈不是没有怨愤过。但好在姑娘命里有福,每次都化险为夷。 更难得的是姑娘个性爽朗,从不苛待下人,又出手大方,只要认真做事别起了歪心思,都能过得舒心。 而且这位主子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养在外祖家,房里下人们领着月钱却没主子要侍候,每日却只悠闲度日,不知羡煞多少人。 而王妈妈自己,因是老夫人指派来的,又是二房嫡出姑娘身边的管事妈妈,在老夫人和姜滢的授意情况下,和田姑姑一道协助柳姨娘,管听雪院的大事小情。 她是姜家的老人儿,有时甚至比田姑姑都说得上话。 “原来是二管事的闺女啊,那感情好啊!都一个府里的,知根知底儿!日子定在哪天啊?到时候我可要去讨杯喜酒喝!” 王妈妈在府里混了几十年,自然是圆滑周全,岂会真舔着脸让姜滢赏脸登门。 “小门小户的亲事,闲杂人等也多,不敢冲撞了姑娘!到时叫他们小两口亲自来给姑娘叩头,奉上喜酒!” 姜滢最喜欢王妈妈这一点——永远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听雪院只住着一个柳姨娘,暂管二房事务。但她到底只是个姨娘,说起来分量还没她这个嫡出的姑娘重,做事难免束手束脚,因此很多事都是田姑姑和王妈妈在料理。 且不避讳地说,柳姨娘也并不是当主母的料。 她一家子都是顾家的家生奴才,自小受主子器重学了点东西,也只是皮毛,摊子大了就有些有心无力了。这也是为什么姜滢始终惦记着,让父亲再续娶。 各房终有分府别居的时候,各自新立门户。 她还好说,再有两年就嫁出去了。可剩下的哥哥、淳儿、和小阿满都要娶妻的,到时一个将军府连个主母都没有,没人能出门交际,给公子们相看人选。 想到这些,又不自觉地就想起林大姑娘了。 ——父亲那头一直不松口,一年没见,也不知道林大姑娘定亲了没? .. “哐当”一声门扉响动后,院子里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喊了声:“人都死哪去了?!” 房内主仆几人对视一眼,凌如率先站起,几步到门边打开了门。 听到响动,从小厨房陆陆续续跑出来几人,正是姜滢先头叫聚在一处吃饭的下人们。 桐君一手叉腰,另一手点着他们骂:“大过节的,前院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倒躲起来偷懒!传话回来叫送个东西也没人管,白白叫姑娘空等!整日里偷奸耍滑到处躲清闲,倒不如都卷了行李,滚回家里享清福去吧!” 姜滢慢了两步过来,从凌如左肩外望过去,正看见她撒泼的模样。 ——好大的威风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姜澜身边有这样一个泼辣厉害的人物? 田姑姑附耳道:“这是桐君——去年徐家送来的,是四姑娘的表妹。徐家老爷子前几年去世,官被收回去后重归平头百姓之家,两个儿子都文不成武不就,如今已一年不如一年了。” 姜滢记得姜澜的大丫鬟名叫“绿绮”,如今这“桐君”应该也是后起的名字,皆是古琴名字。 一个妾室母家的表亲,算不上正经亲戚,投奔到伯府也只是做丫鬟的份儿,连姓名都得改了。 姜滢来了兴致,从凌如身后走出,立在回廊上瞧热闹。 厨房的一个婆子委屈道:“姑娘寻了谁来传话?我们大伙一直待在一处,可没见人来过啊……” “还敢狡辩!瞧你们一个个嘴角流油的样儿,准是偷吃……” 姜滢下颌微抬,懒洋洋截断她的话:“我今天赏了他们半桌席面,并一餐饭的假。” 桐君终于发现姜滢的存在,滞了下敛起急怒的神色,低眉敛目行了个礼:“三姑娘!” “怪我了!误了四妹妹的事儿,还惹得“表妹”恼了一场,当真不好意思呢!” 桐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奴婢出身卑贱,您切莫如此称呼,恐要折奴婢的寿呢!方才一时情急说话没遮拦,姑娘但有责罚,奴婢甘愿领受!” 这时桐君带回来的三个丫鬟从房内搬了琴和架子出来,见这情形都楞在原地,满脸不知所措。 姜滢抱臂倚在廊柱上,歪头看了会儿,才莞尔一笑道:“快走吧!别耽误了你主子的事儿!” 桐君怔了瞬,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