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过手!” 静默了一瞬后,姜淮才答:“因为你一直很乖巧懂事,没让人这样操心过!” .. 姜澜的大丫鬟绿绮服侍她更完衣,又轻柔地替她拆头发。 “姑娘午宴时没动几口,现在可饿了?今日几个公子和姑娘回家来,王妈妈特意吩咐院中小厨房笼着灶火,温着许多样点心小食,特知会过各屋都可随时去取呢!” 镜子里的姑娘生得清丽婉约,眸光流转时透着些楚楚风致,出口的话却有些尖酸。 “王妈妈惯会讨好,如今恨不能把心都捧出来递到嫡出的那两位跟前儿呢!备的指定全是他们爱吃的东西,呵!当我稀罕!” 绿绮自觉失言,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方才底下人来回,说姨娘已收到姑娘的信,一口应下会在京都附近帮姑娘多留意,选一把趁手的古琴。姨娘还说弹琴时身姿优雅、琴声也悦耳,是双重享受,叫姑娘多用心学,往后可大有用处呢!” 母女俩人分隔两地多年,只能以书信的形式来往。 但白纸黑字写的东西到底不稳妥,许多不能宣之于口的话只能口信相传,就养了两个专职传信小厮,往来于东都、西京之间。 这两人都是徐姨娘出嫁时的陪房,是签了死契的家生子,口风严得很,只是每年来回传这么几次信,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好在徐姨娘掌家多年手头有点余钱,姜澜在伯府也过得富足,手头上宽裕,在外还有一两个有进项的产业,倒也不在乎这些额外开销。 姜澜进门时就瞧见桌上厚厚的两封信了,平日里女眷们往来都是下帖子,信封上也格外费心思,沾花熏香都是寻常玩法,只有徐姨娘会不嫌啰嗦地写满几页纸,再一层层妥善封好。 她有些乏,阖眸轻声问:“还说什么了?” “还说叫姑娘没事多跟府上常来看诊那大夫套套近乎,问问……问问是否有什么密方。否则大夫人、三夫人都与她年纪相仿,怎么……还这么好生养?” 绿绮也是个半大姑娘,说起这些来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的。 “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能去打听这些?传出去还要脸不要?”姜澜眉心轻拧,烦躁地挥挥手:“得了!别拆了!我去床上歪一会!” 还剩下两颗发间点缀的珠子没拆,也不沉。绿绮听话地收手,扶着姜澜去床上躺好,自己歪在脚踏上,执起扇子轻扇。 过了许久,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又听姜澜道:“过两天大夫再入府请脉的时候,你想法子套套话!就说……” “奴婢就说家里有个多年无出的嫂子,愿花重金求药!” 姜澜满意地“嗯”了声,翻了个身朝着床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绿绮又静静坐了会,等主子睡实了,才撂下扇子,轻手轻脚地退到外间去。 秋日的午后和煦安详,夕阳踩着落叶归家时,另一个大丫鬟桐君才匆匆进门,直奔桌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冷茶,才呼着气道:“哎,渴死我了!” “小声些!主子还睡着!” 桐君慌忙捂嘴。 里间人却嗓音慵懒地问了句:“是桐君回来了吗?” “姑娘,是我!”桐君吐吐舌头,掀帘进了里间,两步上前扶起姜澜,笑道:“都怪我这大嗓门,扰了姑娘清梦!” 姜澜抬手把颈间因发汗而湿软的发丝拨开,眼里几分急切。“如何?” “静怀轩的人口风向来紧,别说老夫人身边的妈妈们、和大丫鬟寻雪、染梅之流了,就是底下的二等侍女都是探不出半点风吹草动的。” 姜澜顿觉泄劲,挺直的脊背软了几分。 就听桐君又道:“姑娘别急着沮丧啊!好在我与静怀轩的一个下等丫鬟交好,平日里她没少吃我的零嘴儿……” “一个下等丫鬟,能知道什么!” “姑娘有所不知!她虽是个末等丫鬟,但她亲爹却是府中大厨房负责采买的小管事,否则静怀轩这样清闲又有油水的差使,哪能轮得到她?据她说,她爹最近忙得早出晚归,直念叨今年府里中秋的用度超了往年许多,吃食用具都是捡好的买,许是有什么贵客要来。” 姜澜陡地眼睛一亮,嘴上却道:“那也未必就是他……” 桐君神秘兮兮地眨眼,压低声音道:“听说大厨房才进了两筐时鲜飞蟹,留着明日中秋宴做蟹粉酥。她嘴馋偷偷摸来两只用锅蒸了,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被她娘发觉后狠狠地掐了两把呢!” 蟹粉酥! 姜澜攥紧被子,心头的雀跃几乎要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