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沈知许眸光稍缓,轻笑:“如今云家最矜贵的人儿你也敢惹,活该!” “哼!”姜滢轻飘飘瞪他一眼,偏过身去擦泪。 几人熟络笑闹的时候,姜家两位太太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沈知许。 瞧两人轻言欢笑的样子,显见极其熟稔。 芝兰玉树的标志儿郎立在那儿,生得唇红齿白好不俊俏,周身气度更是卓然出众,纵是见多了世家子弟,亦难以移开眼。 云大太太拉着沈知许介绍:“这是我们家的表少爷知许!亲家太太没见过他,但应该也听说过!他母亲是自幼养在我婆母膝下的表姑娘,长大后嫁了西京的沈家,本也是和美顺遂。可后来姑爷沈将军为国捐躯、他母亲伤心过度也去了,留下这孩子孤苦无依的,自小就被我婆母接回家中养着,和家里几个哥儿都是一样的!” 姜大太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沈知许,惋惜道:“倒是听说过沈家,也是不小的家业……唉!招人疼的可怜孩子!淮哥这孩子每每回家也常提起,说是最为交好的挚友,如今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以往也没机会走动,日后得空了可得多来家串门!” 沈知许谦恭辑礼,“姜伯母盛情相邀,他日定当登门拜访!” 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大门处就来了三五家的马车,宾客络绎不绝。 云大太太也没空站这儿一直说闲话,忙不迭招呼众人进府。 姜滢还惦记着方才他那句“活该”,心里不轻不重地气了下,故意走得远远的。随同辈人一起给云老夫人拜完寿出来,被云延芷拉着去逛园子,也始终视某人于无物。 但这是在云家,有云延思在的地方,沈知许必然不会寂寞。 “表哥你看那池子里的胖鱼儿,祖母都三令五申不许人再喂它们了,还有人瞧着可爱,偷偷给食吃!都快成滚圆的球儿了!” 姜滢和云延芷并排走在最后,中间还隔了两伙人,慢了几步到池边,果然看见几尾胖锦鲤缓缓游过,圆滚滚的肚皮撑得鼓涨涨的,游起来慢吞吞的、十分滑稽。 她忍俊不禁,抿着唇移开视线。 “昨天你到家时天都黑了,没能赶上热闹,笼舍里那只后腿带星星印记的鹿生了只小鹿宝宝,竟也是带着星星印记的,且在同一条腿同一位置,你说稀奇不稀奇?” 云延思今日穿了身簇新的海棠色秋装,她本就生的白嫩,此时更衬得肌肤赛雪。 那上挑的凤眼顾盼间既有少女的朝气,又有花蕾初绽的风情娇艳,同游的少年郎们不少都悄悄打量她。 可惜美人的全副心神都在沈知许身上,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顾围着身旁人娇软细语:“待会儿我带表哥去看看……” 乍入秋,暑气还未散尽。 艳阳高照的午后还能闻听三两秋蝉呱躁,里衣贴肤处也汗津津的,让人好不舒服。 姜滢微蹙眉,趁人不注意反手扯着衣裳后襟,让拂过的风灌进去驱散点汗意,才悄悄松手,扇子掩面同云延芷低笑:“你们家的物件儿可真稀奇,鱼儿们都胖成球,小鹿还生来带星星印记……何时你得了空,也带我去瞧瞧!” 云延芷翻了个不甚优雅的白眼,挨近她耳语:“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搭理你,想看自己去!” 她最近心情不佳,连带着身体也不爽利,一场风寒愣是缠绵了半月有余,如今说话声还有些哑呢! “可惜阿玥没来!不然我们俩倒可以搭伴儿游园子。”姜滢上一秒还在惋惜,下一秒想起顾承玥龇牙咧嘴、提着一条腿蹦来蹦去的滑稽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二舅母那样清冷雅静的人,偏偏生了这么个混世魔王,整日里爬山下河、掏鸟窝摸鱼,满府疯玩。今儿个被蜜蜂蛰得满脸肿胀、明儿个被蚂蚁钻得满腿生疮、后个儿又被路边野狗咬得满胳膊血…… 摊上二舅舅和顾承玥,二舅母莫说是当个岁月静好的才女了,不整日河东狮吼已算是极好的修养了! 云延芷与她心有灵犀,想起顾承玥既惨且逗的模样,也没忍住弯了嘴角,眨着眼小声道:“那个被她抱摔下山坡的公子才是真的倒霉!明明只是想望望风景、抒发下胸臆间的情怀,却被这个楞货以为要跳崖,一个大力扑过去倒是离开崖边了,结果却摔到另一边的山坡下了……那人府上的管事携谢礼来时,我偷偷去听了一耳朵,听说那公子摔断了胳膊,昏睡了两天,醒后足足又骂了两天才消停!” “哈哈哈!”姜滢再也忍不住,笑得泪花都溢出来了。 沈知许站定,回眸看笑得直不起腰来的两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