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云延芷压抑了一路的憋闷终于爆发。 “气死我了!” “骗子!还说有事要办呢!结果是去会佳人……我说去落仙山就冷嘲热讽,人家说张嘴就答应了!” 喊了两句仍不解气,云延芷抹着额上的汗,满屋子找能撒气的东西。 找来找去,最终也只能坐在床畔生闷气。 幼时她闹脾气摔过一次瓷瓶,被母亲罚举着装碎片的托盘跪了两个时辰,从那之后无论再大的气,她都不敢再拿物件儿出气了。 云延芷独自闷坐了许久,直到夜色渐深,房间彻底被笼进黑暗,她的心情才终于平复。 最初的气恼过后,只余深深的无力。 她从未这样迫切地追逐过什么,无论人还是物。 ——除了姜淮! 如疯魔了一般,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他!这是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一种“瘾”,欲罢不能! 她从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在面对姜淮的事情上,总无法平常心处置。 就像今日看到他与那位县主相偕同行,即便不断告诫自己并不是他的什么人,知晓自己没有资格,但心里的酸意依旧抑制不住。 他那惯常的疏淡神情,以往看着每每只觉得心动,今日却只觉心塞。 虽然他对那位县主也半分不热情,与对待自己时看起来无甚差别;可他进门后只轻飘飘睇了自己一眼,再无其他表示;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他半分也没表示出对自己的不同! 她想,若姜淮进门时能对自己笑一笑,能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与众不同,或者在邀大家吃饭时能单独问自己一次,她都能心里舒畅些。 但他并没有! 这让她觉得有些失落! 丫鬟们拎食盒进门时,她还趴在床上兀自伤神。 云延芷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都是伴她长大的,自然都知她甚深。 南珠进门后先去点了几盏烛灯,将漆黑的室内照亮,才走到床边去扶云延芷:“姑娘再恼也得吃东西啊!不然哪来的力气生气?”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她就是气!又酸又气! 气他这边拒绝自己的邀约,转头却去陪娇滴滴的县主表妹!气他轻而易举就应下要陪人家去落仙山!光是想象两人同游的场景,都觉得胃里酸水要溢出嗓子眼儿了! 南珠忍俊不禁,和南艺一起摆碗碟,状若无意地道:“方才在院外遇到凌如和红果子,两人抱了好多东西,都是为明天出游准备的。” 南艺灿笑附和:“可不!我瞧着贡品、吃食、物件儿一大堆,还抱了好大一捧子香……听说去落仙山求姻缘最是灵验了!” “方才红果还拉着我问咱们姑娘去不去呢!我自然替姑娘推了,那位县主架子大、性子也骄矜,瞧着就是几不好相与的,咱们姑娘哪能去受那个闲气!” 云延芷听罢,深以为然地撇撇嘴。 趁着云延芷出神,南艺顺势拉她到桌边坐下,递上一双筷子。“做得好!姑娘若想去,咱们自己拾掇了东西去就是!谁跟他们凑热闹去!那县主一双美眸恨不能粘在淮公子身上,姑娘哪受得了!” 云延芷下意识接过筷子,“我有什么受不了的?今儿不已经看了那么久!” 说完才发觉自个儿已顺手夹了一筷子笋丝,一怔后只得塞进嘴里,咽下后又委屈巴巴道:“名不正言不顺,我就是再泛酸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呀!哪管得了人家的事儿?” 囫囵吃了点东西,云延芷也没觉得心里的堵胀缓和多少,略一思衬后决定去隔壁院子坐坐。 她到的时候,姜滢也才进门没多久,方净罢手脸,揉捏着半干的帕子愤愤抱怨。 “想过他难哄!却没想到这么难哄!这次我说什么也不再往上凑了!爱气不气!” “谁难哄?我表哥?”云延芷顿觉心里堵胀缓了许多,悠闲迈进门来,坐到旁边好整以暇道:“他可从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可见这次是被你气得狠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把他惹急了呢?” “他还不斤斤计较?他——”姜滢噎了下,神色莫名地清了清嗓子,声音陡地降了下来:“也就是点小事儿!呃,小事儿!” 云延芷自然是不信的。“表哥对什么都淡淡的,虽然对你会格外上心些,却也不至如此!你才从外面回来?是去找他了?他还是不理你?” “回来路上买了点果子,寻思着给他送去些,顺便邀他明日去落仙山玩,结果连人都没见到。凌肃说云老夫人抱恙,他赶回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