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田姑姑去查查,昨夜到今晚都谁进过你房里。杏仁、红果来帮我更衣。” 田姑姑气得脸都涨红了,但到底没忤逆主子的意思,只愤愤离开回去查问了。 红果帮姜滢换完衣服,看着裙摆上碎开的几缕烟纱,愤然道:“这么好看的裙子,姑娘还一次都没穿过呢就叫剪破了,这人也太缺德了!” “这有什么!她们也只能想点这种馊主意来给我添点堵了,打量着我会顾全大局吃这个闷亏?做梦!不让我痛快,那就大家都别痛快了!” 姜滢轻嗤一声,坐回妆台前让杏仁继续梳头。 . 庄子前院偌大的厅堂了,此时已摆开十余张桌子,因算是大规模的家宴,所以也没那么多忌讳,只在厅子中间竖一排屏风隔出男女宾席位。 姜滢到的较晚,女眷这边聚集了不少夫人太太,隔着屏风的男宾席那边也笑闹声不断。 姜家本家的各位太太们大多见过她,但许多姻亲如邵家、刘家的夫人们却大多不认识,纷纷递过视线。 十岁左右的姑娘们正是尴尬的年纪,容貌已脱了稚气但还未全长开,虽不再是短胳膊短腿的样子,但也并未抽条长成,都属于初显容貌却还带着稚嫩的。 但不得不说,姜滢算是同龄女孩中令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二老爷和已顾的夫人都身材高挑,她自幼也比同龄孩子高些,虽然前两年那一场病耽误了长个子,但如今也补回来了,看着倒跟大了两三岁的姜涵差不多高矮。 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自然还是那张极其肖似祖母的脸。 宣平伯夫人年轻时在江陵府可是排得上数的美人,如今年过半百都是风韵犹存,丝毫不显老态,羡煞多少同龄的夫人。 不同于时下流行少女们精致婉约的模样,姜滢的五官是深邃而明朗的,一双眼黑白分明透彻清亮,言行举止也落落大方、舒朗有度,算是姜家这一代姑娘里最有武官家朗朗之气的了。 这样的品貌家世……在场有儿子的夫人们不免活心。 上了心再一细瞧,在场夫人们就神色各异,或惊诧对视或偷偷去瞧宣平伯夫人,但又不约而同地不发一言。 角落里的姜沁和姜澜面面相觑后,又各自惊慌地撇开脸。 随着姜滢走近,宣平伯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青。 这是姜滢第二次当众让她下不来台了!饶是再想给这个孙女脸面,她也挂不出笑来了。 姜大太太赶忙扯开笑容上前挡住姜滢,暗自使着眼色,扬起嗓门儿笑说:“你这个淘丫头,半路上又去爬树疯顽了吧?瞧把裙子刮的……后边的那个丫头,叫什么红豆子的!还不快侍候着你家姑娘回去更衣。” 明明是红果子……红果委屈巴巴地在心里抱怨,沁着头装听不见。 姜滢绕出姜大太太遮挡,对着宣平伯夫人盈盈一幅。“滢儿要向祖母告罪!因没有经验准备的不充足,裙子破了一时间实在找不到替换的,只能穿着来丢丑了!好在孙女儿随祖母,生了张漂亮脸蛋儿!就是搭条破棉被来都漂亮得很呢!” 宣平伯夫人勉强扯出一抹笑,招呼同别家姑娘说话的姜涵:“涵儿快带你妹妹去换身……” 姜涵闻声而动,过来要拉走姜滢,却被她闪身躲开。 “嗨!不劳姐姐了!”姜滢灿烂一笑,黑眸亮得过分。“自家姐妹间闹别扭的小把戏罢了!我若不穿出来走动一番,岂不害她们白折腾一场了!反正只是划了几个口子,不露腿不显肉的,换不换有什么打紧?” 隔了道屏风的男宾席上有人扑哧一笑,宣平伯夫人彻底黑了脸。 太太堆里也恰逢此时传来娇笑。“好有趣的丫头!” 姜滢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杏色云锦罗裙,簪着数根华贵步摇的美妇人越众而出。她云鬓高挽珠翠摇曳,肤白如雪、唇绛若丹寇,谈笑间眼波流转透出点点风情,明艳动人的很。 “这孩子长得也太像姑母了!难怪您宝贝着,轻易不叫人看呢!是怕我们这些有儿子的人家抢破头吧?” 姜大太太就坡下驴,灿笑着附和:“瞧王妃说的,您家世子可是出了名的貌若潘安,哪个好意思同您抢人啊!” 姜滢早知祖母娘家有个侄女嫁给皇帝的庶叔武安王为妃,没想到同在东都多年未曾见过的拐弯表姑姑,却在今日这样的场面见到了。 啧!反正她都豁出脸了,还在乎多在一个亲戚面前丢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