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相反,疯癫的行为过后,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的谨慎和算计。
此次进城,虞策之不?仅卡着南境能容忍的最大?限度带来随行近卫,还以那两辆驶入南境城内的宝马香车为遮掩,每一辆马车中都藏满了以一当十的暗卫。
小?皇帝显然豁出去了,舒白一想?到虞策之是坐着人挤人的马车混入的城池,眼中便不?由自?主浮现笑意?。
不?过话说回来,人心?都有阴暗面,舒白起初会不?受控制地怀疑,虞策之卡在这个时候来,有没有可能是想?和江齐峦里应外合。
毕竟在她和江齐峦的博弈中,一旦江齐峦胜出,她眼下拥有的一切都可能退回原点,大?梁的军队就驻扎在南境城三十里外,只?要虞策之在事后及时控制住江齐峦,南境十八城尽在大?梁囊中。一箭双雕,正中虞策之下怀。
但很?快舒白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不?是因为笃定虞策之不?敢,而是因为实?施上难度太大?,连她这个幕后操守,都不?能摸准江齐峦部将的劫狱时间,虞策之远在大?梁军营,又如何能掐准时间,箭在弦上的时候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将不?可能的因素排除,最后剩下的就是昭然若揭的答案。
虞策之带了这么多护卫死士,宋祁崔溟亦跟在身边,他来势汹汹,显然不?是为了自?保,而是掳人。
舒白几次三番的拖延早就引起虞策之的警觉,加上虞策之本就是瞒着满朝文武,私自?随军同行,纵然朝中有几个心?腹老臣顶着,算上往返路程,眼看两个月转瞬即逝,回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回朝在即,又察觉到她久留南境的打算,虞策之不?急才怪,他在最大?限度内召集精锐,已然动了软的不?行来硬的的念头?。
虽然在此时将小?皇帝形容成?狗有点煞风景,但虞策之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狗急跳墙。
舒白站在虚掩着的门扉前,拢着鹤氅,眉宇微沉。
“主子,外面冷,为何不?进去。”游十五低声提醒。
“不?急。”舒白平静地说,“你去替我办件事,附耳过来。”
阁楼曾是江齐峦某个宠妾居住的屋宅,不?同于?会客的厅房,这里的保暖做得极好,只?要关紧门窗,地龙烧起来,比春日还要温暖几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负手立在屋子中央的年轻皇帝顿时转身,灼灼的目光落在舒白身上,眼神赤忱执着。
虞策之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舒白面前,仗着广袖宽袍,毫无顾忌地和舒白冰凉的手十指相扣,
“夫人。”他的语气?温和,往日锐利的眉眼此刻微微耷拉着,看上去乖巧极了。
舒白熟知虞策之心?性,见他装成?乖巧顺从的模样,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若是平常相处,虞策之变着法子和她作对,惹她生怒,生怕激不?起她负面的情绪,眼下卖乖弄俏,不?过是自?觉心?虚,为真正能令她愠怒的事情做铺垫。
舒白没有立即发作,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得天独厚的面容:“阿拾,你很?不?听话。”
虞策之攥着她的手一紧,表情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垂下眼帘,语气?温吞和缓,“抱歉,我很?担心?你。”
“担心?什么?”
虞策之瞥了眼站在角落,尽力缩小?存在感的崔溟和宋祁,低低道:“宋祁说你的寒症复发,天气?回暖,你却比在京城的时候还要畏寒,我怕你难受,把随行为我把脉的御医带来了,他从前也为你诊脉,了解你的体质,总是比城里的游医强的。”
舒白打量着他,知道他的话真假参半,也不?戳破,“寒症复发对我而言是常事,你未免太大?惊小?怪了,我现在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你的身体更重要,军营毕竟不?是皇宫,你身边需要信得过的大?夫。”
她动作缓慢,却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的手从帝王的钳制下抽出,淡声说:“两军还在谈判,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来南境,且不?说买通我的城门看守,没有任何文书便私自?前来,眼下你已经?看过我了,即可启程回军营,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虞策之抿唇,眸色微沉。
“夫人,朕不?能没有你。”他声音沙哑,夹杂着细微的委屈,“我们才见面,你怎么忍心?赶阿拾走?”
舒白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他狭长的眼睛不?着痕迹眯了一下,很?快顺从地俯身低头?,无害地望着她,“夫人?”
“你不?走,难道是想?留下做俘虏?虞策之,你不?会真以为我会顾及你帝王的名位尊严,由着你踩着我的底线乱来吧。”
舒白的话几乎没有给虞策之留余地,他神色冷沉了许多,垂下眼帘,沉默半晌,道:“你赶我走。”
“我在命令你。”舒白语气?平静。
虞策之呼吸微微凝滞,漆黑的眸子中有阴暗的情绪酝酿,“萧挽上次说,关于?是否接受和谈的条件,会在今天给大?梁答复,今日我既然来了,不?如夫人当面告诉我。”
他缓缓抬头?看她,眼尾泛起红晕,“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