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都不为过,回去之后,陛下或许不会表露什么,但国公爷定然雷霆之怒,南境诸人远在天?边,护国公的怒气到?最?后定然都撒在他这个小鬼身上了。
第一次以谈判为名的试探便这样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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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挥洒在巍峨壮丽的城墙上,镀上一层灿金色。
毛发锃亮的枣红色骏马独自立在林中溪水边,偶尔低头啜饮。
骏马的主人屈膝坐在溪边的岩石上,身边摆放着两壶烈酒。
骏马啃完了早春时?节才冒出的嫩草,便踏着马蹄,凑过去蹭舒白的手,时?不时?发出哼声。
舒白抚摸马脖子上的鬃毛,撬开酒壶的封口,大饮一口,眉宇间有些散漫。
身后响起轻微的窸窣声响,像是鞋履踩碎枯叶发出声音。
舒白侧头回眸看去,果然看见了年?轻帝王颀长高大的身影。
帝王的身侧立着他的爱驹,雕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跟了过来,立在马鞍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歪着脑袋望着舒白。
“你怎么跑出来了?”舒白挑起眉梢,眼?中露出些许诧异,“我还以为上次放你回去后,你那个好舅舅会严防死守,不让你离开军营呢。”
虞策之睫毛轻颤,视线却始终粘在舒白身上。
得到?舒白默许后,他挪动?步伐,撩开碍事的衣摆蹬上舒白所在的巨石坐下。
“我给护国公安排了一些琐事,一时?之间他顾不上我了。”虞策之低声解释。
“你可真是他的好侄子。”舒白挑眉,侧着脑袋兴味地打量虞策之的表情,“你是提前监视了我的行踪,还是过来碰运气的。”
虞策之瞳孔微微晃动?,有些心虚地说:“过来碰运——”
下颌被她攥住,无声中制止了他的回答。
“陛下,不能说谎啊。”舒白眯起眼?睛,好心提醒他。
虞策之呼吸有些凝滞,被舒白触碰过的肌肤肉眼?可见泛起红晕。
他抿了抿唇,在舒白的‘逼迫’下不得不实话实说,“……是来碰运气的,我离开军营时?很匆忙,只让暗卫去探查了你的位置,暗卫还没来得及向我汇报。”
得到?满意的答复,舒白哼笑一声,松开了对皇帝的桎梏。
“手上的伤处理了吗,给我看看。”舒白道。
今日的皇帝看上去十分乖顺,闻言,他听?话地摊开手掌,任由舒白查看。
修长劲瘦的手掌被白布包裹得像某种熊类的肉垫,看上去臃肿极了。
舒白摸了摸白布缠绕的掌心,确认那枚嵌入他血肉的平安扣被取下来才放下心来。
皇帝心性无常,她倒是真有些担心他耍起性子,不管不顾,任由那枚普通的平安扣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平安扣呢?”舒白问?。
虞策之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扯开层层叠叠的衣领,露出挂在脖颈上的玉石。
碎裂的平安扣被重新粘连,只是粘黏的手法显然很粗糙,白色的胶糊溢出裂缝,包裹了大半玉身。
“在这里。”他目光灼灼望着舒白,邀功似的说,“这次我会将它保护得很好。”
舒白牵了下唇角,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以示奖励,“不是说了,碎了也无妨,我还会送陛下很多东西。”
虞策之眸光微动?,缓缓贴近舒白,揽住她的腰身收紧力道,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
他用被包裹成粽子的手掌触碰自己的发冠,“那日夫人送我的发簪我也戴着了,好看吗。”
“陛下姿容冠绝,自然好看。”舒白的目光落在那枚嵌了红宝石的发簪上,赞赏道。
虞策之面?颊绯红,视线粘在舒白身上。
气氛正好,他便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握着她的手,隔着衣衫引着她抚摸自己劲瘦的腰身。
舒白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深觉皇帝无事献殷勤,定然有所图谋。
她眯起眼?睛,顺势捏住他的腰,微微用力,无声制止他的行动?。
手指抚摸着皇帝精心打理的柔顺发丝,舒白侧头吻了吻他的耳尖,慢条斯理地问?:“陛下今日这么乖,是想引我在这里和陛下共赴鱼水之欢吗?”
虞策之身体微微一僵,呼吸凝滞。
他显然对这片树林以及那晚的遭遇还心有余悸,攥着她的手不由一紧。
然而他想到?什么,又迫使自己的身体松软下来,哑声说:“夫人想要朕吗?朕永远属于夫人。”
舒白扬起眉梢,目光却淡了下来,似是在某个瞬间洞悉了皇帝隐匿心中的意图。
舒白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耐着性子,将皇帝更往怀里揽了揽,手指把玩着一缕干燥柔软的墨发,故意道:“今日我没有让人清场,若是陛下赤身裸体被人看见了,我可担不起罪责。”
虞策之从她怀中直起身,抿着唇,长眉轻蹙,有什么话在嘴边,却被他咽了回去。
他显然惧怕被人看见衣衫不整的模样,微微摆正身体,贴着舒白坐在岩石上。
一时?无话,两人的马匹紧挨着在溪边饮水。
金黄色的河流从两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