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继续掀车帘的动作,外面忽然?传来马蹄踏雪窸窣声,伴随着呵斥吵嚷的纷乱声响。
虞策之拧眉,有些不悦地冲车外道:“怎么回事?”
宋祁立即隔着车窗回禀,“是兵马司在追捕逃犯,那逃犯有些身手,暗卫已经?去抓捕了。”
虞策之面露不耐,正要发?话,舒白忽地掀开车帘,向着远处混乱的人群看过去。
那逃犯被持着兵器的衙役围在中间,发?丝遮挡面容,看不清他的脸。
“太冷了,那只是个罪人,不值得你停留驻足。”虞策之说,想?要舒白放下车帘。
舒白眺望人群,打斗一触即发?。
隔着漫天风雪和因打斗而激起?的雾霭,舒白在一瞬间和那个逃犯遥遥对视。
逃犯倏地用手推开逼近他的长?剑,鲜血落在地上?,像是水墨画中点缀的红梅。
他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疯了一样奔跑过来。
宋祁冷下脸,长?剑出鞘,眼看就要一剑了解那逃犯。
舒白倏地道:“游左!”
游左顿时领会舒白的意思,仗着离宋祁最近,抽出腰间佩剑挡下宋祁的杀招,保下了逃犯的性?命。
暗卫压住逃犯的双臂,喝道:“逆贼,不许动。”
兵马司匆匆来迟,为首的指挥使不认识隐于暗处的宋祁,却认出了马车出自宫中。
而在大部分官员眼中,现在的宫里只有皇帝一位主子。
指挥使不作他想?,只以为是遇上?了微服出宫的皇帝,顿时慌了,带着一众属下纷纷跪在雪地里。
“臣奉命追查犯人,不慎冒犯陛下的马车,陛下恕罪。”
此时车窗上?的厚帘已经?放下,马车里静悄悄的。
虞策之不知道舒白为什么要救那逃犯,心?情郁郁,正打算让暗部把逃犯交给兵马司,手腕忽地被舒白攥住。
虞策之对上?舒白明澈的双眼,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让兵马司走?,把人留下。”舒白说。
虞策之近乎入鬓的长?眉顿时蹙在一起?,他没?有看清那人是谁,却下意识觉得不能?让舒白轻易得逞,心?中无端有种预感,如果?留下逃犯,会有什么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这太危险了,不如我们先赶回宫里,等夫人把身体养好了……”
余下的话倏地被掐在声带里无法说出来。
虞策之面露些许痛苦,颤抖着去触碰舒白掐着他喉咙的手腕,眼角渗出难耐的泪花。
“阿拾,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觉得趁着我身体不好混淆我的视线,你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也能?留在我身边,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这么多次,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了乖。”
舒白眼神冷淡,扣着他喉结的手不断用力,甚至动了掐死他也无所谓的心?思,“说到?底,陛下还是舍不得手上?的分毫权力,想?要用权力逼我妥协,是吗。”
虞策之从眼眶中涌出的泪水越来越多,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委屈。
他想?要回答舒白的话,想?要解释,想?要辩驳,但舒白根本不给他机会。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甚至连舒白的面容都开始看不真切,窒息的恐慌感笼罩他,他说不出话来,看不清事物,但所思所想?都是舒白,唯一柔软的感知是她的指腹按着他脆弱的喉结。
虞策之没?有剧烈的反抗,逐渐因为窒息脱离,拥着她的手缓缓垂落。
外面的指挥使不明所以,他维持着单膝跪在雪地里的动作,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眼马车,以为马车里的人没?听见,又高声道:“臣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向陛下请安,不知陛下再次,冲撞陛下的马车,望陛下恕臣万死之罪。”
仍旧无人回应。
宋祁微微蹙眉,站在车壁旁,轻轻叩出声响。
车厢内鸦雀无声。
虞策之无力地靠着车厢,规整地衣衫散落,头冠也歪了。
虞策之无心?理会外面众人,也没?有呼救的心?思,他哀哀地望着舒白,希望能?得到?她的垂怜。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就在虞策之以为舒白真的会狠心?杀了自己的时候,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
虞策之顿时软倒,虚弱地趴伏着,额头上?挂着细密地冷汗。
舒白揪着他的衣领使他直起?身,淡声道:“你说,外面的人会不会知道陛下现在的样子。”
虞策之喉头一紧,有些僵硬地想?要后退,舒白制止他远离自己的动作,声音冷了些,“回话。”
“我没?有想?逼你,我错了,我太怕你离开了。”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只有凑近才?能?听见他说什么。
“类似的话我已经?听你说了很多次。”舒白平静道。
有一滴泪从虞策之眼角滑落,他不自觉咬紧唇,等身体恢复些许力气,顿时双手勾住她的脖颈,不由?分说将脑袋贴向她。
“你做什么我都应允,别生我的气,我只是担心?答应得太快,你就对我失去兴趣了。”他闷闷地说。
舒白勾起?他的下颌,望向他湿润得不行的眼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