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向陛下请罪。”
禁军统领推开副将的搀扶,踉踉跄跄奔向另一边马车的方向。
暗部显然得到了命令,几乎所有的暗卫都戍守在那辆低调的马车周围,他们面容肃穆冷冽,严阵以待。
禁军统领快步上前,正要上前对马车里的人?叩拜,却被竹辞提前拦住。
“竹辞姑娘,韩某要向陛下汇报,不知?陛下是?否方便。”禁军统领问。
竹辞摇了摇头,压低嗓音问:“统领大人?可抓住江太后了?”
禁军统领脸上露出难堪和对前路的恐惧,“江后,应当是?跑了,是?我无能。”
竹辞叹了口气,将他扯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既然事?已至此,我劝大人?还是?拖一拖,至少尽力抓几个刺客交差,陛下今日雷霆之怒已成定局,你这?时候去惹陛下,丢了官职还是?轻的。”
禁军统领殷勤地?看向竹辞,“竹辞姑娘可有良方,还请姑娘救救在下。”
“京城已经?戒严,你挨家挨户去查,未必找不到蛛丝马迹,只是?后日就是?朝会——”
竹辞的话还没有说完,禁军统领会错她的意思,抢答说:“今晚的事?情定然是?瞒不住朝中官员,我会在朝会上负荆请罪,希望陛下能饶了我一家老小。”
“愚蠢。”竹辞打断他的话。
“什么?”禁军统领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说你愚蠢,兵符至今没有下落,江音还跑了,你若闹得人?尽皆知?,消息传入南境,让那边守将生出二心?来,你便是?万死难辞其咎。”竹辞冷声说。
“是?我考虑不周,可这?毕竟是?在京城发生的,朝中官员谁没有个耳目眼线,这?事?瞒不住啊。”禁军统领有些崩溃。
“瞒不住是?你没本事?。”竹辞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说,“但统领大人?可想清楚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最后的结果和大人?负荆上殿没有任何区别,失了帝心?,大人?会有何下场,也不用我提醒了吧。”
禁军统领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他咬了咬牙,沉声说:“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今日的事?情,一个字都不会传到百姓和官员的耳朵里,我们本就是?秘密押送江音去刑部,外人?不知?道这?些,禁军这?边一个字都不会往外乱说。”
竹辞看他半晌,颔首道:“韩大人?深明大义?,竹辞拜服。”
“只是?我不说,刑部那边若是?走漏风声……”禁军统领面露难色。
竹辞淡淡地?说:“大人?放心?,同样的话,我也会去提点?萧大人?。”
“如此就劳烦竹辞姑娘帮我们收拾残局了,若是?在下能平安度过此局,哪日姑娘闲下来,我定要好?好?酬谢姑娘。”禁军统领忙说。
“暗部有暗部的规矩,酬谢便不必了。”竹辞直言拒绝,“大人?无事?便去叮嘱部下,陛下眼下在气头上,若是?忽然掀开车帘,气直接撒在统领身?上,便不好?了。”
禁军统领闻言,缩了缩肩膀,显然是?害怕虞策之的雷霆之威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今日的事?情的确是?我和萧挽考虑不周,以为江音和楼涯都被抓住,他们豢养的那些死士群龙无首,又没有续命的药服用,绝对成不了大气候,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进行周密的计划,当着我们的面劫走了江音,实在是?奇耻大辱。”
“该死的!若让我抓住那些死士,定要将他们处以极刑。”
竹辞望着禁军统领义?愤填膺的面容,没有告诉他今日的一切都是舒白一手策划,不仅是?他栽了,他们暗部,以及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栽了个彻底。
竹辞把禁军统领送走,询问手下,得知?萧挽还在昏睡后,有些犹豫是?否先把皇帝劝回宫里。
宋祁带人?去追舒白了,在她看来,宋祁抓到人的可能微乎其微,皇帝的等待注定要落空。
经?历此事?,她已经?完全?洞察,他们那位在逆境中绝地翻盘的皇帝并不是?舒白的对手,舒白就像一条肉食性的鱼,在她的领地混得风生水起,上了岸,也充满对生和自由的渴望,一般人?很难将鱼身?握紧,强行抓住也只会被坚韧的外壳刺伤。
她不得不说,他们的皇帝陛下栽了个彻底。
她有预感,如果虞策之不及时放过舒白,假若舒白盯上了他坐下皇位,那他们的陛下到最后会输得一干二净。
尽管心?中百转千回,但真的面对虞策之盛怒的容颜时,竹辞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宋祁回来了吗?”虞策之掀开车帘,语气烦躁。
竹辞缩了下脖子,正要回话,耳边忽然想起疾驰的马蹄声,转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到。
看见宋祁的身?影,竹辞松了一口气,连忙说:“统领回来了,我这?就让他来见陛下。”
宋祁风尘仆仆下马,不用竹辞多言也知?道虞策之等得不耐烦了,他快步走到马车前单膝下跪,“宋祁见过陛下。”
虞策之微微伸长脖子,视线从宋祁身?后一寸寸扫过,没有看到想见的身?影,他抿紧唇,脸上布满可怖的阴霾,加上脸颊下方不断渗血的伤口,显得他不像